然而自他走后，原本再無人的書房，卻又出現個小影，小心翼翼推開大門，正是去而復返的劉昭。

鬼鬼祟祟閃后，便迅速閉門，借著微弱的暮至案幾矮榻前的箱笥邊，一面胡的著其中的簡冊，一面又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太多聲響。

好容易出裝信的竹筒，取出帛書，借著微細細瀏覽，面頓時垮下。

......

“趙怎這般恬不知恥？竟還有臉這樣寫信來指責阿兄！”

才自書房溜出的劉昭，迫不及待的便往樊夫人“告”。

素日最藏不住事，如今瞧見這樣的東西，哪里還憋得住？

樊夫人將養了些時日，子才好了些，此刻著劉昭憤慨不已的稚模樣，眸微閃，不神坐直，慢吞吞道：“阿昭，們說的不錯，你阿兄要大事，的確該先安家宅。譬如你，便需好好上些規矩，否則，饒是日后仲淵再如何得勢，也拿你不住。”

劉昭呼吸一頓，睜目著往日溫和，從不對有半句重話的大嫂，錯愕不已，正想開口辯駁，卻又聽幽幽道：“只是有些事，他自己卻是做不得的，只有旁人來替他。”

……

前殿中，劉徇將旁人皆屏退，只余劉季與樊霄二個。

“先前令你二人去查的事，都如何了？”

先前下藥與鄭亡一事，他認定非同一人所為，遂先派劉季查下藥一事，再派樊霄查鄭一事。

劉季為東郡劉氏同族近親，樊霄先前則與他更同手足，二人皆品俱佳，從不徇私枉法，他十分信任。

劉季先道：“臣已照大王意思，派人往那巫祝廟中私下查問過，買藥的的確是鄭婢子，只是那廟巫似是事發前半月才自東郡至信都廟中，鄭買過藥后不出兩日，便已離開，目下正派人暗中尋找，不日當有消息。”

竟是東郡來的。

劉徇心里漸有底，又轉向樊霄：“子郁如何了？”

樊霄愣了愣，還未從方才的“東郡”二字中緩過神來，片刻才理清思緒，拱手道：“那日當值的侍衛皆一一查問過，未見異狀。但當日我送阿昭離開后，鄭曾喚婢子，婢子乃自真定隨同而來，我已暗中查過，似乎此二婢曾與謝進家仆私下有過些通。”

劉徇點頭，此事漸明朗，果然如他所料，與謝進有些關隘。

“再去盯著謝進，尤其他與長安的往來書信，想法在送他府邸前截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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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唐突

劉季與樊霄才離去, 方才留于書房外的婢子便悄然告：“方才大王離去后，公子的確書房中。婢趁公子離去后查看, 箱中凌, 當是了其中書信。”

此婢早得劉徇授意，留于書房外暗蹲守, 親眼見劉昭去而復返，房中，這便立刻趕來稟報。

劉昭之秉于信宮中人盡皆知, 乖張不順，跋扈易怒，卻因親長疏于管束，為下人仆婢自然也不敢置喙。如今瞧劉徇這架勢，應當是要下定決心好好約束了, 從前生怕惹禍上的無數雙眼睛, 此刻自然都齊齊盯著, 一點風吹草也逃不過。

劉徇手疲憊的了眉心，心道一聲“果然如此”，才問：“離去后, 又去了何？”

婢子忙答：“樊夫人。”

他面稍冷：“去將喚到書房去。”

……

劉昭來時，尚不知方才的鬼祟事已被兄長發現, 未書房, 便咧笑道：“阿兄又喚我來何事？”

可話音才落，便見燭下，劉徇端坐在榻上, 雙眸微閉，仿佛沒聽見的話，面難得的冷峻，而他面前的案上，正擺著方才拆閱的趙氏書信。

到底年，見此景十分心虛，絞扭著袖，站在門邊，進退不得，半晌，鼓起勇氣又喚了聲“阿兄”。

劉徇陡然睜眼，一雙漆黑肅穆的眼眸直直凝視過去，令越發到無所遁形。

“你方才做了什麼？”

劉昭咬著，遲疑道：“沒——沒什麼。”

劉徇著妹妹撒謊的模樣，心里滋味復雜，漸漸涌起許多失，搖頭道：“屢教不改。”自劉昭信都以來，他已數度警告，更曾足，卻從不知吸取教訓，仗著王妹份，肆意行事，實在不該再縱容。

“你既看了信，我也不妨直言。君山之言，我深以為然，家中規矩，一日也不該。你過了年關便要十四，再有一兩年便及笄，很該好好在家中讀書習字。我已派人往東郡去請馮媼，由親自來教你習《列傳》。馮媼到來之前，你便留在自己屋中，莫出來了。”

馮媼乃從前劉徇祖母舊仆，年輕時頗有才學，且為人剛直不輸丈夫，是以曾管著族中子求學習禮，甚有威，算得上半個長輩。只是自老夫人過世后，因腳不便，自請獨居，鮮面。劉昭時也曾見過馮媼數面，平日皮實的，一見這位不茍言笑的年邁長者，便也不敢。如今雖大了，時的影卻一點未消退，方才一聽“馮媼”二字，便下意識蔫了。

“此書甚好，你該多讀一讀，閉門這段時日，你便好好抄一遍吧。大嫂有疾，你也莫去叨擾，我會命人日日去取你抄的書給大嫂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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