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白皙的面上漸漸染上緋，玉簪被他拔去，隨手丟開，烏發頓時傾瀉而下，與雪白間著暈的面頰與脖頸兒疊著，得十分鮮明。

也低低的笑了聲，似嗔似怨道：“你這兄長著實不像話。”

劉徇將橫抱起進室，直接倒在床上，沉沉道：“我不過為好，也該學著識知趣些……”

……

許久，待二人都漸平息下，劉徇一手捉著阿姝的肩背將摟在側，一手捉著一只荑細細把玩著。

阿姝腦袋枕在他口，半闔著眼，被他握住的那只荑微微了下，若有似無的勾了勾他的掌心，引得他眉心一跳，眼神又有些熱。

饒是如此，他仍能察覺，今日似乎比平日主了許多。

“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令你如此欣喜？”

阿姝想起白日之事，趴在他口的腦袋抬起，認真的著他道：“今日，我該多謝夫君。”

劉徇著后背的手一頓，表莫名道：“你知道了？”

阿姝笑意加深，點頭道：“今日我見了鄭夫人，方知城中流言一事，竟已被夫君解決了。”

劉徇沒說話，只側目一眼，沉默半晌，才低聲道：“不必謝我。”

阿姝仍舊附趴著，靜待下文。

劉徇有些不自在，微微側目，避開視線，繼續道：“你是我妻，本就不該那樣的流言紛擾。況且，阿黛也的確是因你的悉心照料才能好的。”

“夫君為何不告訴我？”那日，見他仿佛毫不在意的模樣，還以為他本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劉徇面愈發復雜，在燈下顯出一種難言的別扭：“我說了，要你勿放在心上，你聽著便是，于我不過是舉手之勞。”

阿姝沒再追問，心中卻既有些酸，又有些暖。

劉徇這人，看似溫和，里冷淡。他從前一心撲在政事軍務上，不甚在意宅院之事，因而不論他曾如何許諾，會時時的護著，都不敢輕易相信。

如今他這樣不聲不響便替將煩憂之事解決了，才表明，他已真正的將放在與旁的緣親族一樣的位置，即便暫比不上已故的劉徜與妹妹劉昭，也已不再僅是被迫迎娶的仇人之，與可隨意擺弄賞玩的尋常姬。

劉徇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愿意再多說，遂又問起別的事：“今日鄭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阿姝將鄭陵之事說出，問：“鄭夫人的人品我十分信賴，不知夫君以為如何？”

劉徇略一沉，便點頭道：“陳明府的為人，我也了解，樸實純善，他夫人的堂弟應當也不錯。甚好，你看著辦吧。”

他微放開，翻了個后重新將撈回懷里，湊過去咬了口的鼻尖。

“既然如此，過兩日我便邀姜家姐弟二人，與那位鄭君見一面，若雙方皆中意，便可行六禮了。”

姜君年歲不小，難免惹人非議，婚一事，還是越快越好。

劉徇聽著此事，本有些心不在焉，然“姜家姐弟”四字忽然耳，卻令他渾一僵。溫和的眸中暗暗升騰出幾分惱怒。

他一下咬在耳畔，頗有些氣道：“長姊婚事，哪里用得著子沛的主意？”

阿姝手推他一把，不懂為何突然這般：“他家中無親長，自然只能由長男為家主。況我與姜姬，乃至鄭夫人，皆是子，到時只鄭君一人，豈不拘束？”

劉徇頹然的將腦袋埋于發間，默默點頭，算是答應了。

……

第二日，阿姝便派人至郡守府中向鄭夫人遞信，邀其三日后，攜堂弟鄭陵一同到信宮，同時，也言明尋親的子便是姜君。為不教人輕視姜君，更在信中暗示，此番做的不但有這個王后，更有劉徇這個蕭王的授意。

姜瑜與姜君，阿姝未親自出面，而是由劉徇尋了樊霄，由樊霄親自登門，同姜瑜說明此事。

長姊婚事乃是姜瑜心頭之痛，如今劉徇終于兌現承諾，他自然滿口應下。然待告知姜君后，卻發現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欣喜。

臨信宮的前一日夜里，姜瑜自衙署回府后，便察覺長姊總有些心不在焉。

“阿姊，明日將信宮見那未鄭君，何不早些歇息，待明日好好裝扮一番？”

莫說是要替姐姐說親，單單是想到明日興許能見趙姬一面，他便覺心搖神，恨不能立刻便到清晨。

姜君卻面無表的垂下眼眸，拿起一把銀剪，細細的挑了挑燈芯，令燭一下亮堂許多。

“鄭夫人是何門第？不過鄉間尋常大戶，說起來，連無無職的趙氏都比不上，邯鄲趙氏，到底也是百年族，而位鄭君，為儒生，卻連太學的門檻都未攀到，又會是怎樣好的人品？”放下銀剪，著弟弟的眼中閃著幽，“況……我自己的境況，總也不便與旁人說，若嫁了去，日后恐也難過得好。”

難孕之事，連姜瑜都不曾知曉，可瞞到底不是長久之法，一旦出嫁，總要慢慢為人發現。

姜瑜一怔，心中不是滋味。若以他姜氏從前的門第，自然無論如何也瞧不上鄭夫人這樣的家境。

他心有愧疚，艱開口道：“是我不爭氣，先前未曾發，如今父親去了，才知這世道的艱難。若阿姊不愿定這門親，明日我便去向大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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