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自然道好，又沖他二人揮揮手：“快去吧，夫君待將這丫頭送回去了，也且替我看著是否好好地換了藥。”

劉徇遂邁著穩健的步子，馱著妹妹一步一步出屋，行夕余暉中。

他特意沒婢子們跟著，只自己同劉昭兩人，踩著自己長長的影子，仿佛年時一般。

“上一回這樣背著你出來，已是許多年前了，那時你才六歲。如今，我家阿昭已是大姑娘，就要及笄了。”劉徇緩緩行著，毫未覺勞累，只笑著拍拍手。

那時他尚在東郡家鄉，還未遠赴長安求學，長兄也還未隨梁王起事。

劉昭安穩的俯趴在兄長寬闊的背上，聞言驀地鼻尖一酸，想起近兩年，因對趙姬的芥，總刻意與兄長頂爭吵，道：“阿兄，我對不住你……”

說著，漲紅的眼眶里掉出兩滴淚水，隨著前行的步伐，搖搖晃晃落下，掉在劉徇腳邊。

他低嘆一聲，又手去拍未傷那一臂，啞聲道：“阿昭莫哭。阿兄從來不怪你。如今你這樣懂事，阿兄就滿足了。笄禮一事，你阿嫂已同我說過了，待戰事稍定，便好好替你尋個合意的郎君，將你風風地嫁出去。”

劉昭一時也不知是愧，還是，只嗒嗒的哭了兩聲，哭得涕淚橫流時，方了屋中。

劉徇行至榻邊，將小心放下，取了帕子替去涕淚后，又喚了婢子替手肘傷換藥。

他目中俱是慨的慈，著垂在腦后的長發，溫聲道：“阿兄不必你當個如何賢良溫馴，才德兼備，人人稱道的好子，只需你心平氣和，日后過得舒坦順遂，康健，便滿足了。”

他說著，著劉昭可憐的愧疚目，道：“此番你這般救了你阿嫂，阿兄十分激，你阿嫂也是一樣的。心得很，只怕早已將你真當作親妹妹一般來疼了。”他說起阿姝，角掠起一抹笑意，“只是一向都是作小妹的，未曾當過一天阿姊，雖素來懂得人，可若真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也勿見怪，只來同我說便好。咱們一家人，必得和睦相敬才好。”

劉昭一時想起已去得父母與長兄，甚至是長嫂，一時才退去的淚意又涌上。勉力忍住，重重點頭道：“阿兄放心，阿嫂待我很好。不止是，便是趙家的兄長與嫂嫂也都十分和善。我已是知曉了，阿嫂從來長在邯鄲，長在趙家，與長樂宮里那位，本無半點干系……往后我也會好好敬阿嫂，待小子出生，我也要做個好好的小姑。”

劉徇心中暗嘆，笑著道了聲“好”。

兄妹二個稍說兩句便贊作別。

待劉徇回屋，阿姝已去方才在外散步穿的寬松襦，換上了件更輕薄些的紗，坐在妝奩前梳理長發，聞聲自鏡中他道：“夫君回來了。阿昭可換了藥？前兩日都嫌麻煩，得我在旁好生盯著，才知要換。”

那本是上好的傷藥，勤換藥才能不留疤痕。好好的孩兒，不該在臂上留疤。

劉徇走近后，點頭道：“都換了。”他解下外丟在一旁，湊到頸窩邊，垂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自發梢至眉眼，自下顎至手腳，一點也不放過。

阿姝被他那目瞧得起面熱，不由不聲移開半寸。

本因腹部滾圓，沒法端正跽坐，只得將雙稍分開些，一手執梳，一手撐在斜后側的榻上。因肩臂用力，本就纖的脖頸與鎖骨愈突出。

劉徇瞧得起眼熱，一言不發便俯首去吻那細膩，雙臂裹住上半，令往后傾倒至他懷中。

他冒著胡茬的下細細索著頸窩，閉目啞聲道：“幸好你與阿昭都無事。”

阿姝只覺刺，不由了腦袋，道：“我們都無事。倒是你。先前我便是不要你太擔憂了，才未在信中多寫，怎你還這樣忽然趕回來了？前線的戰事可要？”

劉徇一手探去腹部，一手掰過面頰來細細地親：“正是暫歇半月，按兵不的時候，我都同君卿他們代好了，有十足的把握，無礙。”

他忽然想起方才被劉昭撞見的尷尬模樣，不由低低地笑出聲來：“恰好我也想你得。你信中總惜字如金，不愿多寫，教我總疑心，你是否真的也想我？”

阿姝到底還面皮薄，只咬著低低“嗯”了聲。

劉徇忙瞪大眼凝著：“真的？”

阿姝信誓旦旦：“真的。”

他握住手：“那你幫幫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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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遷徙

阿姝的臉已燦若云霞, 一雙眼霧蒙蒙，水汪汪, 又怯生生, 仍是般俏，偏一手還扶住腰腹, 顯出幾分將為人母的模樣，矛盾復雜織，教人移不開目。

“可我如何能幫你？”

劉徇低頭去啃, 抓著手往下送。

此時他自是不敢妄，只能如此聊作藉。

好半晌，他長吁一口氣，將摟在側，一下一下著, 閉目養神片刻, 方將抱起坐好, 自去浴房中沐浴，待再出來時，又是神清氣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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