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后眸中閃過嘲諷。他哪里只是想要阿姝那樣簡單?分明是想作第二個耿允,第二個劉徇。否則,他為何不趁阿姝尚未許嫁前,便先去求親,卻偏等知曉阿姝是這個太后所生后,才起了意?
固然能引他覬覦,可歸結底,不過是追尋那能令他盡攬天下的無上權力罷了。若大權在握,何愁得不到阿姝?
只可惜,他的智謀與膽識皆不足與那二人相提并論。不過,這也是愿用此人的原因——日后若要除去,不必大費周章。
遂假意笑道:“這是自然。此番若能功,往后你我便高枕無憂,何愁旁事?”
劉安一咬牙,道:“臣明白,即刻便照太后吩咐行事。”
待他離去,劉顯滿是憂慮道:“母后,蕭王此信豈非好意?為何咱們不能與他言和?”
章后面一冷,出細長指甲用力了他細面頰,怒道:“陛下怎如此無知?這信中哪里有好意?他是教陛下將你的母后我,直接他置,替他兄長出氣!他要殺了我,陛下可愿意?待殺了我,下一個便是陛下,陛下可愿意?”
劉顯陡然慘淡起來,狐疑地將那帛書看了一遍又一遍,臉漸白,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愿意!母后救我!”
章后將他瘦小的子摟,低聲道:“陛下莫怕,只管聽母后的便是。”
……
劉安自長樂宮離去后,便馬不停蹄趕往早已暗中在城外駐下的軍營中,照著太后吩咐,將人分作幾撥,于每日傍晚時分,喬裝打扮,一點一點往城中去,再由宮人趁夜放宮中。
如此,數日下來,宮中便已埋伏下數千人手。
而弓箭刀槍等,為掩人耳目,亦藏于宮中每日出采買之馬車中運。
關漢等人皆被派出,暗中部署此事,唯姜瑜一人,卻另有安排。
“子沛,先前令你所作之文,我已盡閱,著實妙哉。只稍改兩,一旦發告天下,定能引群激憤,一呼百應。”
姜瑜想起先前耗費多日,才忍下心中不滿,而作下之文,稍有不悅,卻仍恭敬道:“大王請說。”
劉安微笑了笑,道:“也非言語用詞之事。只是你文中言,劉徇無天子詔,擅長安,此言不對,他不久后長安,乃由天子召見。”
姜瑜蹙眉:“既如此,蕭王何罪之有?”
劉安笑意愈深:“便道他——殺害太后吧。”
姜瑜一怔:“殺害太后?可——大王分明正——”
他話至一半,便忽然明白了,滿是震驚錯愕。劉安此舉,分明是料定太后非但不能除去劉徇,反而會為其所殺。
果然,劉安道:“太后到底是婦人,用慣了下作手段,不曉得劉徇此人,心思當不比淺,如何會這般輕易便信了?此次在宮中設埋伏,絕對不了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便舍了太后。子沛,到那日,我便攜天子逃出,一同往蜀地去,另立朝廷。你與李天師相,過兩日便先領一隊人過去,到時我請陛下封你作太常,如何?”
姜瑜垂眸,掩住其中復雜緒,暗暗握拳,道:“全聽大王吩咐。”
……
城中,劉徇每日不但接自夏與長安來的書信奏報,還需與當地郡豪族通,毫不比在夏時清閑。
然饒是如此,他仍是每日傍晚前準時歸來,趁著日還暖時,親自陪著阿姝在南宮中散步,時而登蘭臺與云臺,時而往旁的宮室中觀瞻。
南宮中凡宮殿數十間,十日下來,二人也不過觀了不到十五間。
阿姝嘆道:“此地南宮,著實比信宮規制更大許多,氣勢亦磅礴。”
劉徇仍是將雙放膝上輕輕按,聞言笑道:“自然,信宮建于戰國,后只撥出作信都衙署,未多加修葺。此地不同,非但給高祖做過都城,更為先帝作梁王起事時暫居,幾經修葺,自然頗規模。”
阿姝轉眼向長秋宮外的其余殿閣,不經意笑道:“不愧為帝王居所,后宮竟也這樣廣闊,不知需多嬪妃宮人,才能將此填滿。”
劉徇正將雙小心放下,聞言默默一眼,在邊坐下,將婢子捧來的熱羹攪了攪,又親自嘗了嘗,才遞給:“用些吧,溫的,不燙口了。”
阿姝如今吃得多了,一日兩餐已是不夠,夜里時常醒,他便記得每日散步后,多給飲些熱羹。
見一口一口飲,他也一眼屋外,道:“宮中地廣,你可是嫌空曠無人了?”
阿姝側目想了想,搖頭道:“倒是不空曠,這里有阿嫂、阿昭,還有破奴和阿黛,再有雀兒們,每日里也是熱鬧的。”
劉徇勾了勾角,俯過去了口邊晶瑩,笑道:“既不空曠,你住著豈不很好?做什麼要填滿。”
阿姝舉勺的手倏然一頓,抬眸莫名瞧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垂眸繼續飲羹:“也并非定要填滿,只是帝王后宮,既然有這樣多宮室,自然是有道理的。”
劉徇抿,未再說話,只將袖中雙拳攥。
……
又過兩日,漸至十一月,眼看一月將近,劉徇只得離開。
臨別前,他令阿姝留在屋中,勿去相送:“我此去便能將事全定下,待你生產之時,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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