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剛把手機放回去，周初澤就拿著抹布走了回來。

 他往手機的方向掃了一眼，發現沒什麼變化，就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我心底冷意蔓延，忍不住開口暗諷。

 “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有事要出門？”

 原以為周初澤會發現我的口不由心，可他只是沉片刻，就一臉抱歉的抬眸。

 “寶寶，公司突然出了點急事，我可能得去一下。”

 我的心臟又是一陣痛。

 下意識想到了剛才的消息。

 “今天別去行嗎？斷電了，我有點害怕。”

 我沒說謊。

 小時候和父母去鄉下寫生的時候，我意外被關在地窖兩天。

 從那以后我就很恐懼極黑的環境，如果晚上太暗甚至都要開著燈睡覺。

 不知道周初澤是不是意識到了，他轉的腳步一頓。

 我以為這次贏得會是我。

 可是下一秒，他無奈的語氣徹底將我的心臟撕碎，扔進了深淵。

 “晚晚，你就先睡，我會鎖好門，你在家不會有問題的，更何況我們家晚晚最厲害了，上次大半夜都一個人把我扛回家了不是嗎？”

 “......”

 姜檸晚第一次在周初澤的上會到了從沒有過的絕。

 他真的變了。

 年的周初澤滿心滿眼都是，不會像現在這樣，仗著曾經，許諾現在。

 他說的是剛創業時的那次，陪著甲方喝酒喝到半夜，我一個人走夜路，把他半背半拖地帶回了家。

 那晚的巷子好黑。

 黑得我兩都在發。

 劫后余生地回到家，還照顧了他一整夜。

 周初澤第二天醒來之后，抱著我連連道歉，還許諾說以后不會讓我一個人走黑巷。

 可現在的房間像是一個張著的黑，比那天的巷子黑百倍千倍。

 周初澤離開了。

 踩著我破碎的心臟。

 我在沙發上蜷了一整晚，直到天大亮的時候，小區來電了。

 與此同時，門鈴聲響起。

 開門發現，竟然是——程清璇。

 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還笑盈盈地介紹自己。

 “老板娘是不是忘了我呀？我是程清璇，現在已經轉正啦，是周總的書，來拿文件噠。”

 我覺我的臉有些僵，但還是側過了讓進門。

 就在路過我的時候，我的視線鬼使神差地下移，看清了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項鏈。

 是我之前在周初澤的西裝領口翻到的那一條，我以為他是買來送我的。

 因為當時在商場嫌貴，我不許周初澤買。

 可后來一直沒等到，我由最開始的生悶氣，慢慢的把這件事拋諸腦后。

 現在再想起，心臟著的刀子又深了幾分。

 最痛的不是知曉真相的那一刻，而是知道真相之后。

 我會下意識重合我和的時間線。

 對上一細節，然后寸寸噬心。

 程清璇拿上了文件就要走，見我視線落在的上。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溫地垂眸著自己的小腹，“已經懷了三個月了。”

 我一愣，“是嗎？都沒聽說過你結婚了。”

 程清璇抬眸看向了我，答非所問，“我們很幸福。”

 雖然笑著，可我卻看清了眼底的那一挑釁。

 我別開了眸子，點了點頭，任出門。

 如果換做以前，我肯定會抓著的頭發，沖到周初澤面前說個清楚。

 可現在，突然就沒了心氣。

 這些年的經歷還有年齡，都讓我覺得力不從心。

 甚至有一瞬間我都很羨慕，懷上了周初澤的孩子。

 正想著，剛走出門的程清璇，出事了。

 “啊！”

 尖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過門看到從樓梯滾了下去。

 猛地開門，只見躺在樓梯底部，痛苦地捂著肚子，臉瞬間慘白的不像話。

 出于人道主義神，我還是撥通了急救電話，還跟著一起來了醫院。

 一路上我死死盯著微隆的小腹，惡毒地詛咒自作自，最好孩子流產再也懷不上。

 兵荒馬之間，周初澤也跑來了。

 臉上的神異常復雜。

 他先是拉著我看了一圈，“晚晚，你沒事吧？”

 我都覺得好笑，反問他。

 “我能有什麼事？滾下樓梯的是。”

 周初澤聞言總算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呢？有生命危險嗎？”

 我搖了搖頭，還沒說話，一旁的護士就走了過來。

 “病人家屬姜檸晚在嗎？來辦一下手續。”

 我連忙跟了過去，簽好字之后迅速返回了病房。

 過門，我看到周初澤滿臉冷漠地站在床尾，聲音冷冽。

 “不要在我面前耍那些小心思。”

 程清璇被拆穿之后也干脆不裝了，語氣滿是委屈。

 “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

 周初澤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失態，反而臉又冷了幾分。

 “那又怎麼樣？是你設計的，我本就不你。”

 “你給我聽清楚，沒有人能威脅晚晚的地位，哪怕你生一百個孩子......都不可能！”

 程清璇聽到周初澤絕的話，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有什麼好的，你就這麼嗎？那我的孩子怎麼辦？他可是你的親骨啊！你難道就這樣拋下我們母子倆不管了嗎......”

 此刻的周初澤好像異常清醒。

 “孩子？晚晚心地善良，不可能對你手，更何況現在，孩子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

 本來是完全站在我這邊的話，此刻卻沒有讓我覺到半分溫暖。

 有的只是刺骨的嚴寒。

 把杯子打破了還會有裂，心都傷了，哪有那麼容易回暖。

 周初澤也很清楚，我之所以沒有繼續讀研，是因為他說。

 “晚晚，太難了，來幫幫我好不好。”

 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保送名額。

 原來每個人都會承屬于腦的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來，病人家屬讓一下，我要進去換藥了。”

 護士的醫生吆喝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而周初澤也因此猛地回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來。

 過門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

 我看到的，是他發自靈魂的驚慌和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