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況與陸懷淵其人沒什麼恩怨瓜葛，只是很多事，基于立場問題，他也不好不表態。

畢竟他和墨嵐稱兄道弟這麼多年，親眼看著墨嵐對老大的好——那是一種不聲，卻掏心窩子的好。

墨嵐傷心不寫在臉上，可顧況是真真的為兄弟到惋惜，自然也就對兄弟的敵，陸懷淵，分外苛刻。

墨嵐仍然沒有表地著對面同樣氣質斐然、卓爾不群的男人，薄翕，一句廢話也無，開門見山道:“在哪。”

陸懷淵瞇了下眸，“誰？”

“別跟我裝糊涂。”墨嵐冷嗤。

一開始他尚有些懷疑，唐夜是否真的在這里，不過自從他一進樓道看到了陸懷淵，疑慮就全然被打消了。

榕城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的東西了。

若非要挑出一樣，那，便是那個姓陸的男人了。

陸懷淵勾了勾，卻不是笑，黑眸卷著天花板上傾瀉一縷燈，冷清明銳，“這間醫院不隨我姓，墨先生要找人，大可以自便。”

墨嵐也不與他浪費時間，側過頭，言簡意賅地吩咐顧況:“找。”

陸懷淵看到顧況手里的定位，眼底劃過很深的嘲弄，“墨先生是在找人還是在抓人？”

墨嵐臉一沉，目翳地看向他，顯然是被他中了痛。

陸懷淵左手進西裝袋里，清俊的臉上褪去所有緒，只剩下寡淡，“需要用定位來找的人，大概本也不太想見你。”

若說剛才那句話只是中了墨嵐的痛，那麼這句話便是直接一刀劈在了他心坎上。

不愿見他。

是還為了五年前的事怪罪于他麼。

可，連陸懷淵都可以原諒，可以毫不避諱地相見，卻為什麼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不肯給。

“我想找的人，不會躲我一輩子。”墨嵐微微揚起下顎，狹長仄的眸子里寒意凜冽，“但是你想得到的人，你這輩子都已經失去了。”

“你一個從來沒得到過的人，倒是教育起我來了。”陸懷淵低低地笑出聲，態度瞧著沒什麼稀奇，字里行間卻出一勝者為王的桀驁。尤其是眼角那一抹略微上挑的弧度，將霸道與凌厲展現得格外清晰。

宋井后背一涼，哪怕沒站在風暴的中心地帶，都覺得氣低到他快不上氣的地步了。

他這好像是無意之間參與了什麼很尷尬的場面，甚至撞破了上司的前塵舊事？

虧他還一直很傻很天真地以為陸總和墨先生之間就僅限于貓和老鼠的關系——

因為墨先生是匪，悍匪，技高超的悍匪，全世界最有名、規模最龐大的黑客組織，他是那個牽頭的人。

而陸總的工作和他正好相反:打擊違法犯罪的黑客，破譯各種各樣的新型病毒。

這樣的兩個人能看對方順眼那才奇怪。

不過聽墨嵐這話的意思，他們其實早就認識了，而且還有點私的樣子？

“墨嵐。”顧況繞了一圈回來，緒明顯有了波，手里拿了一支破破爛爛的手機跑到他后，“你看。”

男人轉過頭，陸懷淵亦是不聲地看過去，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認出了那是誰的東西。

“果然在這里出現過。”墨嵐的語調沉了許多，再抬眼時多了幾分冷峻，“的手機為什麼變這樣？”

顧況也不懂，能把手機毀這樣，難道老大遭遇了什麼不測？

這個猜想讓他有點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