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人用沉重的錘子狠狠砸了的后背一下,震得骨頭發疼,靈魂也快要出竅,一呼一吸間皆帶出一片疼痛。
“你什麼意思?”問。
“我什麼意思,你最清楚。”
陸懷淵猛地手攫住的下,眸子如同夤夜張揚開的巨大天幕,一片星辰也無,黑得不風,令人窒息,“不管你和墨嵐在策劃著些什麼,你最好考慮清楚后果,如果你舍得他這麼快就死在我手里,大可以繼續下去。”
漠漠提笑了下,“你以為我要害你?”
陸懷淵看到臉上無所謂的笑容,怒意更是制不住,周沉淀著懾人心魄的嚴寒。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唐夜的下頜骨響起輕微的聲,忍著遽痛,綻開笑弧,“陸總,你想掐死我的話,掐脖子可能效率高一點。”
陸懷淵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幾寸猩紅緩慢地攀上來,他詭異的冷靜著,“你想死?”
“不想。”唐夜冷漠地出手反握住他。
男人也許是沒料到會突然出手,還就真的輕而易舉地被擲開。
人在黑暗中憑借覺準地將眼神鎖定在他俊無儔的臉上,褐瞳里出幾分冰涼的璀璨,“就因為我出現在這里,沒有乖乖在家里等你?”
問:“就是你懷疑我的理由?”
“不。”陸懷淵一聲冷笑拉得很長,他湊近,一字一頓,清晰可辨,“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唐夜,再傻的人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掉進同一個人的圈套里。”
——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
低沉堅定的嗓音帶著回響,從四面八方而來,將萬箭穿心。
唐夜腳下踉蹌了一步。
卻轉瞬又在痛楚中笑得更漂亮。
“也對,比起你溫可人的未婚妻,我確實只能算個居心叵測外來人。”
說完,打著手電筒一深一淺地往前走,走出幾步又停下,咬牙道:“不管你信不信,陸懷淵,我沒想過要害你。今天對你說謊我也很抱歉,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也不能告訴你。”
這樣蒼白無力的辯駁自己都嫌好笑,可是為什麼,就是想再畫蛇添足地解釋一句?
你期待他會信嗎,唐夜?
“你不信吧?”問。
得到的回應是冷峭的嗤笑。
心底有什麼東西,徹底被摔得碎。
……
人的背影消失在小徑上以后,宋井才從不知什麼地方出來,“陸總,人都安排好了,記者也都聯系好了。溫子昂被莊小姐帶進主宅里了,只要喝了那酒,肯定會中招。”
“嗯。”男人眸深邃晦暗,“不管怎麼樣,必須保證清時的安全,不能讓出事。”
“是。”宋井應了一聲,又踟躕著問道,“那墨嵐也不是好對付的,需不需要額外派人盯著?萬一他出面給溫子昂解圍的話……”
男人俊倏地沉下來,五線條間蓬四溢的煞氣讓宋井在夏日的夜晚深深打了個寒,“陸總,我馬上派人去盯著。”
他本來還想說,唐小姐剛才去的那個方向好像就是主宅的方向。
可是看到男人的臉,他終究不敢多,又把話咽了回去。
穿過花園,對面的建筑上雕梁畫棟、風格十分致考究,想來是溫家主宅無疑了。
唐夜關掉手電筒,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
今晚溫家舉辦宴會,來的都是大人,家里幫傭的人手不夠,連平日里在主宅伺候的傭人們都被臨時調去了宴會廳,因此主宅里面安安靜靜的,沒什麼人。
想到墨嵐和顧況都在找,唐夜自知不能在這里耽誤太久,趕掏出追蹤,四巡查起來。
……
溫宅的臥室里。
蘭斯特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瞧著地板上不屬于他的影子,影子的盡頭,是一雙得烏黑锃亮的手工皮鞋。
男人坐在單人沙發上,撐著頭著他,語氣涼薄,“這點事就把你得走投無路了?”
蘭斯特被他輕輕幾個字震得肝膽俱裂,“你、你別忘了那可是老祖宗啊!想查的事……”
“你手上戴的是什麼?”男人沒聽他說完便打斷他,眸子瞇起,打量著蘭斯特手腕上的表。
“手表。”蘭斯特不明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他邊說,邊將表帶解開,沙發上的男人手奪過那只價值不菲的手表,端詳片刻,冷笑,“你是蠢到沒發現手表被人過手腳,還是已經被策反了,故意引到溫家來抓我的?”
蘭斯特眼波一震,震驚之余慌忙搖頭,“我、我不敢。我真的不知道……”
“諒你也不敢。”男人冷哼。
突然,臥室的門被打開。
蘭斯特一哆嗦,沙發上的男人也沉著眉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