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和這位容鳶小姐一點都不，是容淵出了事以后，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小姐。

原本的喪兄之痛就已經讓容大小姐對他們恨之骨，后來還傳出了唐夜利用孩子婚嫁給了陸懷淵的事。

容大小姐暗陸懷淵多年，從專門為了他報同樣的學校、學同樣的專業就可窺見一二，自然視唐夜為頭號敵。

不過這位容小姐倒是比莊清時那廂磊落多了，自從唐夜嫁給陸懷淵以后，就沒再見過與陸懷淵有一一毫的牽扯。

偶爾見了唐夜，還會沒什麼好臉、但至禮數恭敬地一聲嫂子。

所以唐夜對的印象其實并不壞。

若是換了別人如今日這般針對奚落，唐夜早就一掌打上去了。

可是看到容鳶那張臉，這掌卻怎麼也抬不起手，只能落在自己心上，暗罵自己一句沒用。

“老祖宗，霍格爾有話讓我轉達給您。”

“講。”

“他說，容鳶小姐子耿直，但絕不是下流齷齪之輩，做事也有分寸，頂多會在工作上對您有些刁難。希您能看在容鳶小姐去世的哥哥的份上，不要和計較。”

唐夜輕笑出聲，睨著他，“那個死冰塊臉說得出這種話？別你是信口拈來誆我的。”

赫克托臉上一囧，“我不敢。”

“容鳶……”唐夜瞇著眼睛，念著這兩個字，過了很久才道，“我倒不怕在工作上刁難我，怕只怕……”

“什麼？”

“沒什麼。”抿一笑，“也許是我想多了。”

……

下班后，唐夜循著短信找到了宋井停車的地方。

陸懷淵已然坐在后排閉目養神了。

笑笑，坐進車里，“今天陸總下班這麼準時？”

宋井立馬機靈地回答:“怕您久等，陸總特意提前讓他們散會了。”

看著男人神俊朗的側臉，有些昏暗的車廂里，每一筆都似天工開，鬼斧神工，漂亮得讓人只能喟嘆。

唐夜靠在墊上，睞著他，“你那個能干的師妹又在會上出風頭了？”

男人的眉心微不可察的了，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冷銳，沒有半分剛醒時的迷蒙。

宋井一聽也沉默下去。

“沒有。”陸懷淵面寡淡，平靜道，“只是匯報了些工作。”

宋井緘口，注視著面前的路況。

他當時在場，事實上，容總和陸總一開始確實是在談工作，可是談著談著話題就歪到了唐小姐頭上。

陸總然大怒，說了幾句重話，氣得容總眼淚都在眼眶里轉悠。

容總在他們眼里向來都是個鋼筋鐵骨的強人，哪有委屈這樣的時候？

饒是宋井看著都覺得揪心，更何況是陸總？

陸總與容總相識多年，師兄師妹間的同窗誼也不是一句空話。

所以宋井眼睜睜看著陸總整整一下午心都不怎麼好，總裁辦和副總的辦公室就在對門，中間一個過道氣低得像隨時都要電閃雷鳴下一場瓢潑大雨，可他也不好開口勸。

畢竟，如何在兩個人中權衡選擇，這決策也不到他來做。

他只是有些慨——

容總不僅是看唐小姐不爽，也很不喜歡陸總的未婚妻莊小姐。

每次莊小姐只要在公司面、被容總上，兩人總不了要起幾句口角。

陸總看上去仿佛是各打五十大板，實際上偏袒容總要多一些。

久而久之，莊小姐也看懂了分寸，再不去得罪容總了。

公司里私下都傳，陸總是不是和副總有一。

可是五年來也不見他們有什麼過的往，就真是親如兄妹、明磊落得很。

讓宋井覺得驚訝不已的是，他以為這次陸總還是按照老套路，會在唐小姐面前象征地訓斥容總幾句，然后到了會議室，再不經意地稱贊最近在工作上做出的績，以作為不必夜明的安。

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陸總非但沒有夸容總一句，反而在會議室里句句藏鋒地批評，話說得尤其重，最后還直接把容總“發配邊疆”了……

想想當時的場面，他還是心有余悸。

唐夜一看陸懷淵俊廓里收斂的霾，大概也就懂了。

倒也沒傻到哪壺不開提哪壺，只是問:“容鳶拿下來的那個項目，你打算怎麼辦？”

男人眸如黑玉，被冰冷的泉水洗濯過一番，目生寒，“自己翅膀了，本事也大了，自己想辦法。”

唐夜啼笑皆非，“對你而夜舉手之勞的事。一個學金融的小姑娘，你指怎麼評估項目，怎麼安排人手？”

男人重新閉上眼，高利落的鼻梁下，薄抿一條直線。

片刻，他低沉地開腔，含著三分涼薄的嘲弄:“替考慮這麼多，你倒是善良。”他頓了頓，嗤笑，“那你去。”

唐夜著脖子，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不去。”

容鳶本就和有過節，要是自己送上門，還不讓容大小姐活活整死？

見唐夜臉不對，宋井趕忙接過話來:“唐小姐不用張，陸總是跟您開玩笑的。那個辦公區地段太偏遠了，咱們陸總恨不得把您安在眼皮底下，哪里舍得讓您過去罪？”

唐夜一愣，“還有其他辦公區？”

“公司里現在項目太多，辦公室和會議室都排不開。”宋井道，“不過五年前陸總收購了一家企業，連著那邊的辦公樓一起盤下來了。所以一般不需要直達天聽的加急工作，都會送到那邊去做。”

五年前，收購，地段偏遠……

唐夜眼皮驀地一跳，連心臟都跟著重重了下。

是莊氏集團的舊樓？

心跳的加快引起呼吸也變得急促，唐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不一會兒，語調尋常道:“容鳶是你師妹，這個做哥哥的還是要大度一點，拿出你的襟和氣度來，不要對趕盡殺絕的好。”

男人這才睜開眼，闃黑的眼底幽深而冷漠，“我有分寸。”

唐夜回過頭，正對上他那雙深寂如海的眼睛，“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去盯著也可以。反正補丁升級的項目有你和馮老在，也沒必要多我一個。”

男人英俊的面容頃刻間沉峻如山崩，寒聲問:“你還真打算去？”

唐夜余看到后視鏡里，宋井皺著眉對連連搖頭。

陸總心已經很差了，唐小姐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和陸總對著干。

“我……”唐夜纖細的手指一寸寸收攏，指尖深掌心，刺得快沒有知覺，“我不想看你和你師妹鬧得太僵嘛。”

“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手。”仔細分辨，不難發現男人的嗓音已如繃的弓弦，危險冷冽、一即發。

唐夜卻像了魔般，執著道:“不是說這項工作簡單的很嗎？給我的話，半天就可以搞定。”

看著陸總烏云蓋頂、冷得結了一層霜的臉，宋井無聲嘆息。

要麼說有人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這唐小姐怎麼就看不，重點本就不是工作簡單與否。

而是——

陸總為了在副總面前給立個威信，讓副總記住以后萬萬不可刁難于，這才狠心將副總扔到那邊去，故意讓吃個虧。

唐小姐倒好，非但不領，居然還為容鳶小姐求起了。

這里里外外的，倒顯得陸總為了不惜與師妹撕破臉都是多此一舉了。

“唐夜。”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的卻是的全名。

唐夜一僵，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他的不悅，咬，心里撕扯得厲害，怎麼也無法任由這大好的機會就這麼和失之臂。

男人卻只是將拉到邊，用力圈在懷里，淡漠道:“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今晚帶你去和忱星吃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