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依夜將車開慢了些。
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人安靜了許久,忽然又問:“我讓你們做的事,都做好了?”
赫克托道:“是,老祖宗。已經按照您的代,把謠夜散布出去了,那個人……肯定也聽說了。”
唐夜睜開眼,褐的瞳孔里清明一片,沒有毫剛醒時該有的混沌,“是嗎?”
撥弄著手上的紅繩,笑道:“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晚上隨我去抓賊。”
“好。”
“啊,對了。”想起什麼,又側過臉,“手機借我用用。”
的手機已經被拆得面目全非了。
赫克托自然而然地將手機遞了出去。
只見人修長漂亮的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打著什麼字,而后設置了定時發送,給一個陌生的號碼。
赫克托疑,“您這是?”
“好戲總要有人欣賞。”唐夜把手機還給他,懶洋洋地重新闔上眼簾,“請個觀眾罷了。”
……
與此同時,市中心一家富麗堂皇的七星級國際酒店的總統套間里,一個青年男人正焦急地走來走去。
時不時捂著腦袋,口中念念有詞:“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一旁的真皮沙發上,穿藏青西裝的男人雙疊、好整以暇地坐著,垂眸安靜地吹著茶杯里的熱水。
裊裊霧氣氤氳蒸騰,模糊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卻無法使他臉上漠然的神回暖半分。
他沒說話,倒是旁另一個男人嗤笑道:“膽子這麼小,盜陸氏機的時候你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
青年無奈,“那、那是因為墨說了,他肯定能保下我,我才……”
說著,還底氣不足地看了眼沙發上喝茶不語的深沉男人。
這二人正是剛剛從英國飛回來的顧況與墨嵐。
墨嵐抿了口茶,淡淡詢問:“什麼消息把你嚇這樣?”
青年哭喪著臉,走到他面前,“墨,這兩天工程部里一直有人傳著,說是陸總用了兩個多星期,是從分部的電腦里恢復出來一段作記錄。只是他這兩天被您得公司集團兩頭跑,沒時間繼續理,所以打算明天移司法部門,請專人往下追查呢!”
男人眸一凜,放下茶杯,“作記錄?你沒按我說的做嗎?”
“我確實都是按您說的做的!”
“那作記錄不可能被人恢復。”男人斬釘截鐵。
青年心有余悸道:“墨,那可是陸懷淵啊!”
是,按常理來講就算把電腦砸,也不應該找出一丁點作痕跡的。
可他一是心虛,二是陸懷淵這幾年來威名在外,幾乎被傳了神話,誰也不知道他本事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做到這不可能之事。
墨嵐沒說話,目深邃了不,倒似乎,也對那人有幾分忌憚。
顧況見狀,對青年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手!今天晚上正是手的好時候!”青年肯定道,“公司上下已經連著加了兩天白夜無休的班,今晚是容總親自吩咐的,所有人都放假休整,除了大門外面幾個保鏢和監控室里的人之外——”
墨嵐似笑非笑地打斷他,“所以你打算進總裁辦,把東西刪了?”
“墨,我只剩這一晚上的時間了!”
顧況忍不住冷哼,“蠢貨。”
青年一怔。
墨嵐添了杯茶,看也不看他,“你信不信你前腳進了總裁辦,后腳就能被人抓個現行?”
顧況道:“這是陸懷淵的圈套,他就等著你過去對他的電腦手腳呢。到時候就算他電腦里什麼都沒有,你也逃不掉了。”
見青年呆呆站在那,墨嵐往沙發上靠了靠,哂笑,“看來陸懷淵還真是不把你當回事,竟然準備用這點小伎倆來對付你。”
顧況卻嘲弄道:“陸懷淵大概是沒料到我們會在今天趕回國吧。這點小伎倆雖然不像陸懷淵一貫大開大闔的做派,不過拿來對付這個蠢貨,也盡夠了,假如我們今天沒回來,他肯定一腦就鉆進人家設好的套里了。”
青年崩潰了,“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他電腦里真的有證據,我豈不是完蛋了?”
“慌什麼。”墨嵐面不改,唯獨一雙鷹隼般犀利的眼眸里寒芒湛湛,“銷毀點東西而已,何須親自出馬?”
“您的意思是……”
墨嵐給顧況使了個眼,顧況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青年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這……”
“不敢?”顧況睨著他,“那你就等死吧。”
青年嚇得哆嗦,“不、不要啊,墨,您說過會保我的!”
“我是說過。”男人的嗓音平靜低沉,“這話到如今也還是算數的。”
他話音剛落,顧況就從包里取出了一個文件袋,冷聲道:“這是墨給你做好的新份,還有一張直飛倫敦的機票。你朋友我們已經送過去了,你可以選擇現在就走,冒著被陸懷淵翻出來的風險,也可以選擇銷毀了證據,再瀟灑利落地走個干脆。”
青年出文件袋里的東西,份證、護照、機票……和一張數額龐大的支票。
他咬牙,“好,我做!”
……
晚上八點三十分。
陸氏集團的大樓里安安靜靜的。
保安拿著手電筒巡視過每個部門。
這是頭一次,陸氏辦公樓里沒有人在加班。
這兩天與英國那邊的拼讓整個公司都陷了疲倦,幸好,今天英國那邊也似支撐不住停了手,容總才大赦了底下的員工,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保安巡完最后一間辦公室,回到監控室里,打了個哈欠,昏昏睡起來。
晚高峰漸漸結束,各大主路也恢復通暢。
一輛黑的跑車宛如從漆黑的天幕中來,撕裂夜風,以飛速往市中心疾馳而去。
陸懷淵也是男人,也有男人骨子里的剛熱,可惜他在最該肆意玩樂的年紀選擇了與金融商業作伴,白手起家,創立了陸氏旗下這間屬于自己的公司。每天著價上下竄,那是遠比喝酒飆車玩人還驚險萬分的事。
于是,追求刺激的心氣兒便隨著日消夜長而沉淀在了悠悠歲月里。
他很將車開到這個速度,開到這個讓他脈僨張、眉心青筋猛跳的速度。
因為不久之前,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短信的容簡簡單單,只說讓他去陸氏辦公樓,有件事需他親眼見證。
可署名卻教陸懷淵沉了眸——
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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