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心臟都跟著了，但故作鎮定道:“怎麼可能呢？陸總是什麼人？放眼整個榕城，誰能膽大包天地害死陸總的孩子。”

傅靖笙挽淺笑，開十指，著涂了淡指甲油的手指，輕描淡寫道:“我從小到大呢，每次一有點不高興的事，我爹媽就特別心疼。”

“我爹媽一心疼我，就總是喜歡拿別人開刀。”

“雖然我也覺得這種行為不太好，但是——”傅靖笙抬眼，清澈明的眼底沒有一星半點笑意，反而冷淡驚人，“我想想，如果當年真出了什麼事，你應該逃命還來不及，自然是不會留在這里的。所以，你是留下的，還是回來的？”

方醫生背上全是冷汗，“你別再胡說了！”

傅靖笙跟在江一夜邊多年，上位者審視下屬本事也學了個七八分。

說每個字時都刻意觀察了對方的反應，最后幾個字時，明顯覺到對方都僵了。

“哦，原來是回來的。”傅靖笙笑笑，“看來你上面的人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是陸懷淵嗎？”問，“還是陸懷淵那個多管閑事的大姐？還是他老爹？”

方醫生不看了，匆匆往外走去。

傅靖笙卻不急不緩地直起腰，“想走是嗎？那你最好現在就回家收拾好東西帶著一家老小趕走，越遠越好。否則拖到明天早晨，我就能吊銷你的行醫執照，順便把這家醫院一起關了，省得礙眼。”

方醫生氣急，回頭怒道:“是你們來托我幫忙做檢查，你怎麼這般欺人太甚！”

傅靖笙從善如流地點頭應下的指責，“對，我從小到大不知道被人罵過多次盛氣凌人欺人太甚狂妄自大放肆囂張了，有別的詞嗎？聽膩了。”

“還有。”冷銳的視線把對方的手腳都釘住，“你知道你為醫生，昧著良心害死別人腹中胎兒，這是多大的罪過嗎？”

“就算我什麼手腳，用法律二字也能讓你吃上幾年牢飯！”

方醫生被嚇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沒有，我沒有啊！我沒有害死腹中的胎兒！醫者仁心，我怎麼可能做……”

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猛地又捂住了不肯繼續。

“你沒有？”傅靖笙接過話來，冷冷視著，“你沒有，你沒有我表妹的孩子為什麼沒了？”

方醫生痛苦地搖頭，“大小姐，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能說！這件事如果被陸家知道了，我一家老小都無路可走了！”

“呵，他們要殺人放火，你還跟著當幫兇。”傅靖笙拉下臉來，“陸家我是無能為力，但是你，我還不放在眼里。”

方醫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太歲，如履薄冰地過了這五年，卻栽在了這尊菩薩手上。

“我給你一條生路。”傅靖笙道，“只要你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就派人送你離開這里，陸家不會有人知道是你泄的。如何？”

方醫生閉了下眼，“大小姐……”

“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方醫生聽到的語氣轉冷，忙道，“我告訴您，您千萬要替我保守。”

人的目往外飄了下，連聲音都輕了，“我肯定會替你保守的，否則，我會比你更不好過。”

若是要將這件事告訴江一夜，江一夜第一個關心地肯定不會是唐夜的孩子是如何被拿掉的，而是——

傅靖笙為什麼會去醫院見一個婦產科的大夫？

“告訴我，我表妹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方醫生無力道:“大小姐，我說過了，醫者仁心，我怎麼可能昧著良心害死的孩子。”

傅靖笙眼皮一跳，心跳都跟著了半拍，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念頭劃過腦海。

張了張口，還沒出聲，便聽對方道:

“唐小姐的孩子沒有死，的孩子七個多月，早產。”

傅靖笙瞳孔一，猛地坐直了，“你再說一遍？”

方醫生吐出了在心底沉甸甸的，吸了口氣，又緩緩重復了一遍:“唐小姐的孩子沒死，早產了，是個兒。”

“你說什麼？！”門不知何時被人打開，門外，形削瘦的人滿臉震驚地著這一幕，手里拎得塑料袋也掉在了地上。

正是剛剛拿完藥回來的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