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絕，恨不得一槍崩了他，顧況卻攔在前，大聲質問:“老大，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飲食男、人各有，他陸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還要從小就養個干干凈凈的養媳長大了開苞上供？你與我們相識十幾年，墨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還不都是為了你！”

“更何況你本連陸懷淵的手都還沒過一次，他憑什麼要你為他守如玉？”

唐夜聽得咬牙關。

那時，陸懷淵還沒同在一起。

若說出軌，本也算不上。

再加上，對那晚的記憶仿佛被人抹了個干干凈凈。

到底事是怎樣的，自己沒有半點印象。

但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還是無法原諒最信任的人與發生過關系，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他。

墨嵐始終沉默著，看到跌坐在床上掉起眼淚，才撥開顧況走了上來，緩緩在眼前跪下。

那是唐夜第一次知道，墨嵐對有其他的心思。

因為他看著，目深沉如海，海底深，是種無法描摹的黯然，“夜夜，失于我，真的讓你這麼難以忍嗎？”

人氣得彎輕笑，“你說呢，墨嵐？”

“你就陸懷淵到這個地步？”

“這和我不他沒關系。”唐夜覺得自己開口都帶著五臟六腑的痙攣痛，本該是歇斯底里的時刻，卻能詭異的冷靜著，定定地著男人悉又陌生無比的俊臉，一字一頓道，“墨嵐，我不是那麼浪漫的人，也不是非他不可，如果追不到陸懷淵，十年以后說不定我就想通了隨便找個人嫁了。但是我從來、從來都沒想過，那個人會是你。”

男人寡淡而寂寥的眼波微微一晃，唐夜認得，那是傷的神。

一瞬間有些后悔把話說得太決絕，可，字字句句都是發自真心，也不知該如何安。

索閉上，什麼都不說了。

良久后，聽到男人穩重地開腔，夜語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如果你需要我負責，我隨時做好了準備等你。如果你不需要我負責，這件事我會和你一起忘記，就當是個從未發生過的幻覺。如果這兩者你都不滿意，還是沒辦法接這一切……”

他奪過手里的槍，“是墨嵐失德，對不住你。”

唐夜本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槍響。

那麼近，那麼近。

近到好像炸在耳朵里。

然后男人的子向后倒去，倒在了酒店的地毯上，鮮暈開一朵令人窒息的花。

顧況瞪大了眼睛撲上來，唐夜嚇得站起，不知所措地退后兩步，忽然哀聲尖，“墨嵐！”

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慌張得無法思考。

顧況咬牙了急救車，而后為墨嵐的傷口止，忙完才狠狠地盯住，“老大，今天之前我真的一直不信，你能為了陸懷淵做到這一步！今天之后我會記住，以后絕對不去得罪那個姓陸的，否則下一次，你恐怕要親手開槍斃了我和墨嵐！”

唐夜按住眉心，煩躁地喝住他:“你他媽給老子閉！”

墨嵐仍有意識，還要去手邊掉落的槍，唐夜一腳踩住槍口，“你還想干什麼！”

男人俊臉上盡失，卻仍虛弱地勾淡笑，“如若我死了，你就不會這麼難……過……”

“死死死！死他媽什麼啊死！”唐夜踢開那把槍，一邊流淚一邊咆哮，“你給我滾！滾到老子看不見的地方好好活著！別他媽再回來了！”

還能怎麼辦。

十幾年的友誼。

一朝失德，就要了他的命嗎。

做不到。

做不到。

后來，墨嵐被送進了急救室，唐夜再沒去看過他一次。

他傷好以后便遠走他鄉，帶著顧況一起。

那晚唐夜獨自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被幾個混混調戲，潑了滿的酒。

眼前是陸離破碎的線，拼出了誰慍怒暴戾的臉。

低低地笑，“陸懷淵，我還以為我不去找你，你也不記得我了。”

男人冷聲反問:“不來找我，自己跑到這種地方尋歡作樂？”

唐夜揮開他的手，醉眼朦朧，“你別……管我……”笑得眉眼彎彎，眼底卻有水，“我不纏著你了……你繼續做你的和尚，管你喜歡男人還是人，我都……”

配不上你了。

男人子一僵，卻不知被哪個字中，怒意更甚，以一種近乎碎的力道把嵌進懷里。

掙扎著掙扎著，就變了兇悍的吻和停不下來的。

天雷勾地火，被牽引著上鉤，還意外地懷了孕。

再然后，就是全榕城都知道的戲碼——

唐家有名無實的大小姐與陸三公子奉子婚，名媛閨秀的圈子一夜之間心碎了一地。

唐夜曾問過他，是不是介意自己的人曾經和別人好過。

陸懷淵沒回答什麼，他不是太傳統保守的人，更何況，他也似乎沒多待見。

與結婚，不過是為了那個孩子。

“我不在乎你曾經喜歡過誰。”他著的下，沉聲道，“但是你跟了我，以后就只能是我的。”

唐夜心底的罪惡這才消去了不，從此在他面前更是卑微。

無數次在深夜里用手輕輕勾畫著他神俊朗的眉眼，在心底道，我只喜歡過你，但是曾經，有一段我也不知道究竟發沒發生過、怎麼發生的水緣。你不在意，那最好，你在意，那我就用一生的時間給你賠禮道歉。我同樣不會問你過去喜歡過誰、和誰有過緣，這樣，就算是對兩個人都公平。

當婚姻狀況漸佳境后，唐夜一度以為那就是的歲月靜好，山河人間。

卻怎麼都沒想到，原來錯了，他們都錯了。

徹頭徹尾的錯了。

多可笑。

自以為是的圓滿的和家庭。

到最后，孩子，竟然不是陸懷淵的？！

原來命運早就把在和陸懷淵之間劃開了一道天塹。

唐夜輕笑出聲，眼淚卻不停往下掉。

心力瘁，勉強撐著一口氣，啞聲道:“我要去陸家。阿笙，送我去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