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被這輕輕的一眼看得肝膽俱裂，突然淚水就崩塌了，“忱星……”

手足無措地蹲下子，抱住，又手去發紅的臉，“疼不疼？媽媽不是故意的，是媽媽過分了。對不起，媽媽以后再也……”

陸忱星在懷里半天不吭聲。

像個木頭人般，就靜靜地立著。

許久后，才道:“原來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母嗎？”

唐夜的心臟沒由來地一哆嗦。

孩臉上綻開笑容，晶瑩的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連家里的傭人都知道順著我寵著我，你不是號稱我媽媽嗎？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做錯什麼了我一出生你就離開我，我乖也好不乖也罷，你都沒來看我，你想讓我原諒你，那好啊，你告訴我這五年你去哪里了！你說啊！”

唐夜一僵，整個人仿佛被冰天雪地的嚴寒凍住，再也彈不得。

連眼睛都不會眨了，眸如死水般靜止，最后一縷線也寂滅了。

這五年，去哪了。

要怎麼告訴自己的兒，你的媽媽是個殺人犯，所以坐了五年牢？

這念頭就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剜著的脈。

“忱星。”唐夜哽咽著，努力揚起笑臉，“是媽媽做得不夠好，媽媽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心碎了什麼樣，懷抱也變得虛無力，陸忱星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

“你不也是因為這個不肯原諒我爸爸嗎？”陸忱星退了兩步，像看陌生人那樣看著。

唐夜怔住。

“你不也是因為我爸爸沒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邊，所以不肯原諒他嗎？”孩把話說得更直接了些，“那我為什麼非要原諒你？”

唐夜的心無聲揪，抿了下，說不出一個字。

“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己所不勿施于人嗎？”陸忱星繼續道，“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你指我來做？”

唐夜只覺得和智商商都早的孩子說話是件非常累心的事。

甚至被針針見的質問得頭皮發麻，“是誰告訴你……”

“昨天容鳶小姑姑來過。”孩的臉蛋乍看上去稚氣未，其實眉眼間冷淡的威儀已經從陸懷淵上學了個十十，“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你在怪我爸爸，因為爸爸沒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幫你。所以你不愿意和我爸爸好了。”

“你不和我爸爸好，就想當我媽媽。”陸忱星擰眉瞧著，滿臉戒備，“難不是想把我帶走嗎？”

一語正好道中了唐夜的心思。

唐夜一寸寸收手指，“這件事我會和你爸爸商量。”

不敢告訴，心底這種突如其來的奇怪的覺。

甚至方才差點口而出，是不是我和你爸爸和好，你就愿意原諒我了？

可，這話說不出口。

和陸懷淵已經走到這步田地，陸懷淵又格外不喜歡接近忱星。

就算是能做到，他大概，也不會再原諒的退怯和拋棄。

陸忱星看了片刻，挪開視線，“那你去和我爸爸商量吧，商量好之前別再來找我。”

說完，轉就往樓上走。

沒走出兩步，又止住了步伐。

“剛才的事，”孩的聲音邦邦地傳來，“對不起。”

眾人皆是一怔。

孩沒聽到回答，仿佛又難堪了些，不耐煩地接下去:“我不是故意和你們發脾氣的，就是今天沒有胃口，心也不好。培還不錯，你們自己吃吧。我回房間了。”

幫傭阿姨這才意識到大小姐是在和自己道歉。

長得可以放下一個蛋，趕忙搖頭，“沒事的，大小姐，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宋井亦是到了許意外。

這麼多年，大小姐為數不多的學會和下人道歉了。

他目復雜地看向唐夜。

到底還是母親的教導，最能影響到孩子的心嗎？

唐夜未曾注意到他探究的眼神，只著孩的背影。

良久，畔浮起一笑意，很快又被眼角的淚水沖刷而過。

這種悲喜織的覺，還真是生平第一次。

站起，已經蹲得有些發麻了，宋井眼疾手快地扶住，“您還好吧？”

“起猛了。”唐夜一笑，“沒事。”

走出別墅區，湛藍的天幕上掛著寥寥幾朵云，看了一小會兒，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問:“去哪？”

唐夜想也不想在后座上閉上眼睛，“陸氏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