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病倒了,而且這一病來的很突然,也很奇怪。
說奇怪,是因為來了幾撥醫也沒瞧出所以然來,他的脈象平穩,跟個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可每到子午時分,就痛的冷汗涔涔,同時發出各種怪異的聲,不斷的喊著有人用針在紮他。
這期間,那些看護的下人都被他嚇的不敢靠近,除了生母卞夫人一直陪在他邊,曹昂也就過去看了一眼,他可不在意別人說他這個做大哥的不合格。
畢竟,他現在代曹行的是魏王事,確實是忙。
每日除了批閱著各地傳來的奏疏外,每十日還會去一趟軍營。
或許是因為行伍出的原因,在這一點上,他是比老曹做的更出的,至,軍營裏的將士們對曹昂確實都有了一種親切。
這一日,又到了曹昂雷打不的探營日,他從王府出來沒多久,對門的一棵大樹下,一個手捧著致木盒的頭和尚便走了出來,進了王府。
“是大鴻臚大人啊,大公子去探營了,照例是要正午才會回來的,您可能要去軍營找他了。”站在王府院拱形門下的曹昂別苑的護衛對笮融還是很恭敬的。
畢竟,除了九卿的份外,他也算是王府的客了,加上標誌的頭和袈裟,府裏這一千多護衛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噢,無妨,我去大公子的院等他。”
笮融要進,也沒人敢阻攔。
王府是很大的,即便公子們沒有開府,每一個人也都歸置了獨立的別苑。
來到曹昂府苑的笮融坐在客廳,下人奉茶後就被他喚了下去。
他也不急,將木盒放在了桌上後抿了一口茶,旋即專注的念起了佛經。
約莫是過了一個多時辰,想著也沒人會留意到他了,笮融才重新拿起小木盒走出了待客廳,七拐八彎之後來到了曹昂的臥房。
他左右張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到他,才快速的閃了進去。
進屋後,笮融將木盒放在了曹昂的床下,便不敢逗留太久,又重新回去了待客廳。
這一回,他算是可以安安靜靜的等著曹昂回來了。
一直到正午,曹昂終於回來了。
“有事?”他廳後,開門見山的問道。
“噢,沒什麽大事。”
笮融一邊說一邊從袈裟裏拿出了一老山參,沉聲道:“聽聞二公子病倒了,這是我家中的千年人參,或許能對二公子的病有所幫助。”
曹昂接過山參後,隨手就丟在了桌上,嗤笑道:“王府裏的山參可以讓他當飯吃,有什麽用。”
見笮融訕笑著捋掃自己的頭,曹昂蹙眉問道:“你為什麽不自己送過去。”
“我不是見你們兄弟似有不合,想著這也是個機會可以緩和一下關係嘛,大公子知道,魏王肯定更願意家中和睦的。”
“有心了。”
曹昂點了點頭,目激之,主邀請道:“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不必了大公子,我去看看二公子怎麽樣了吧,聽說每日子午時分他就會發病,也算表表心意。”
曹昂沒有挽留,主站起來送笮融出去。
來到拱形別苑門口的時候,曹昂突然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著笮融,狐疑道:“我聽護衛說,來的時候你手裏捧了個盒子?”
“噢,裝山參用的。”
笮融趕忙解釋道:“方才等的久了,手太酸落了地摔壞了,索就丟了。”
曹昂覺得有些古怪,但笮融畢竟是自己人,便也沒有深究,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很快,笮融又來到了第二別苑,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裏頭發出滲人的慘。
“啊~好痛啊,我覺全都在被針紮,母親,你快殺了我吧,孩兒快不了了...”
別苑頓時就作了一團,同時還伴隨著打砸件的聲音和婦人的哭泣聲。
一名醫抱著被砸碎的藥箱倉皇的逃了出來,裏還念叨著:“禍事了禍事了,什麽病都瞧不出來,魏王回來可別砍了我的腦袋呀。”
笮融瞥了一眼逃跑的醫,撚著佛珠嗤笑道:“裝的還有模有樣呢。”
現在曹丕在發病,還在打砸,像笮融這麽惜命的人可不準備去這個黴頭,他嫻的走到涼亭下,安靜的念著佛經。
足足咆哮了半個時辰後,屋似乎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看到卞夫人抹著眼淚走出來後,便快步跑了進去。
屋,躺在床上的曹丕披頭散發、滿頭的大汗把頭發都粘在了一起,看到笮融進來,他著大氣、目兇,“你來作甚?”
笮融趕忙跑到床邊,跪在床沿上,笑盈盈的低聲道:“事都辦妥了,我肯定也要過來看一眼啊,不然他肯定會起疑心的。”
曹丕覺得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再加上聽到了好消息,他便也不覺得被笮融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有多丟人了。
“不用跪著了,這裏也沒外人。”好歹是自己的大功臣,曹丕心的讓笮融站起來。
笮融搖了搖頭,依舊跪在床沿下,警惕道:“無妨,公子不必心疼我,我們所行乃命攸關的大事,任何的細節都不要出破綻才好。”
曹丕越發的覺得這笮融確實是把好手,比自己想的都周到。
如果不是他知道的事太多了,上位後還真想留著他好好用呢。
二人寒暄了一會,也不敢逗留太久的笮融就站了起來,心的讓曹丕照顧好自己後,離開了他的臥房。
空的屋,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曹丕目視著天花板,角勾勒。
快了,大事便要了,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曹丕都像被定了時的鬧鍾,一到子時和午時就準點發作,咆哮怪不斷,喊著有人拿針在紮他,直到最後聲嘶力竭。
而且,聽聲音,似乎他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每月的初八,城外駐防的曹仁和夏侯淵都會進城到王府稟報軍務,包括訓練、軍械、糧草損耗等等。
所以,曹就將這一日定為了每月的例會日,通常這一天曹氏的嫡係、死忠都會到王府一並匯報。
曹昂坐在曹的那張王椅上,他的麵前,曹仁、曹洪、夏侯淵、徐晃等武將,郭嘉、賈詡、荀攸、程昱、陳群等文都到了。
按照慣例,先是曹仁、夏侯淵匯報軍務,然後便是其他人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建議。
這樣的例會,往往都是要開上大半天的。
不知不覺中便到了正午,眾人商議正酣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陣咆哮怪聲,不由都紛紛看向了廳外。
循聲去,分明就是曹丕的別苑。
這些日子,他們也都聽說了這件事,有不人也登門看過,知道醫們現在也是束手無策,就連從鬼門關上把郭嘉拽回來的張機都一籌莫展,不免生出了一扼腕。
大概,他們覺得,曹丕的大限之日不遠了吧。
(第二章晚點,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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