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保鏢手裏的鞭子在空中劃開,而靳承寒本也沒打算躲開,沈言渺甚至來不及多想就衝了上去。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形強壯的保鏢,弱的軀在那一刻發出來的力量,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第一次,沈言渺認真地打量著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家,花白的雙鬢卻依舊斂不去渾的戾氣,微瞇的眼睛在金框眼鏡後散發著冷冷的寒。
明明是山雨來風滿樓前的平靜,可竟然怪異得不覺得害怕。
沈言渺甚至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般平靜,這般清醒:“父親,雖然我不知道母親的靈牌為什麽不能擺進宗祠,也不知道您為什麽會這麽生氣,但是我知道,沒有哪一個父親會把一頓鞭子,當做見麵禮送給自己兩年未見的兒子!”
不明白。
更不能理解。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對自己的兒子都這麽心狠手辣。
所有的傭人保鏢都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從來沒有人敢在靳父麵前這般不怕死地囂。
靳承寒麵凝滯,幽黑的瞳孔不斷放大,看著前纖瘦的影,聽著聲嘶力竭的吼聲,心口像是被什麽揪上,不知名的緒在口悸。
他早就警告過,這人瘋了是不是?
老頭子是什麽人,結發妻子、親生兒子的死活都不放在眼裏,跑出來逞什麽強!
活夠了嗎?
“沈言渺!”
靳承寒死死攥上的胳膊,將扯到邊,一雙黑眸狠狠地瞪著:“我說的話你果然都忘了,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這一次,沈言渺並沒有因為他瞪著眼的狠厲而讓步,一張蒼白的小臉倔強又無畏:“靳承寒,平時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一次不行,這種本毫無道理可言的刑罰,我不同意!”
“沒想到沈廷鬆教出來的兒竟這般不懂規矩。”
聞言,靳頤年臉上浮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明明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栗:“那正好,就讓我來替他管管,省的壞了我靳家的家風。”
靳承寒頎長的形忽地一震,聲音冷冽,卻咬著牙低下了頭:“父親,是我的妻子,我自會管教,用不著您親自手。”
“哼!”
靳頤年冷哼一聲,語氣不屑一顧卻帶著莫名其妙的自豪:“想來也是,我靳頤年的兒子要是連個人都管不了,這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繃的下頜總算緩和了幾分,靳承寒對著旁的傭人冷冷吩咐:“把給我關到酒窖去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
說完,靳承寒冷冷將推開。
沈言渺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是在救。
可是……那他怎麽辦?
為什麽要挨這一頓不明不白的家法?
“靳承寒……”沈言渺不死心地拽上他的袖,眼裏的擔心再明顯不過。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帶走。”
靳承寒毫不猶豫地撥開的手,語氣冰冷沒有起伏。
“,得罪了。”
沈言渺被兩位傭人挾著胳膊就往主宅後麵帶去,靳承寒看也沒多看一眼,隻是垂在側的拳頭了又,眼底一片決絕。
黑的外隨即被褪去,鞭子從空中劃過,冷風簌簌,落在背上每一下都是皮開綻的聲音,鮮混著冷汗一起將白的襯衫染。
靳承寒冷峻的臉因為劇痛蒼白了幾分,棱角分明的側臉有那麽一瞬間,在沈言渺眼裏恍惚與另一個人重合。
同樣的之災,同樣都和有關。
九年前阻止不了的事,九年後難道也不能嗎?
沈言渺急得淚如雨下,分不清是胃還是心髒,就像在被刀子絞著一般巨疼無比,疼得幾乎站不直子,疼得幾乎想也不想地就掙開兩個傭的束縛衝了過去。
“”,傭連忙追了上去。
而靳承寒耳朵裏此時隻有鞭子在空中劃過的聲音,本沒有聽到這邊的響,隻覺得背後有什麽溫的東西覆了上來,又有什麽滾燙的滴在他的背上,連著傷口一起灼燙一般得疼。
鞭子劃開皮的疼痛似乎突然消失了,靳承寒還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就聽見後傳來沈言渺微不可聞的痛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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