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這場不算，我們再比一場。”

    空闊闃然的草場上，傅司夜死皮賴臉的聲音格外清晰。

    接著，是靳承寒嘲諷不屑的嗓音：“我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吃過晚飯馬上消失。”

    “你簡直沒有人……”

    傅司夜還在嚷嚷著什麽，但沈言渺一句也沒能再聽進去。

    夕已經沉了大半，火燒雲紅天邊，背而立的纖瘦影看上去很不真實。

    “怎麽不坐在旁邊等著？”

    靳承寒流星踏步地走到麵前，聲音淡淡地問，漆黑的眸子裏卻有彩浮。

    沈言渺無聲地著他深邃的眉眼，席胤湛的話猶如魔咒一般在耳畔回響縈繞，怎麽也揮之不去。

    ……

    “阿寒雖然是我們三個之中年紀最小的，但是卻最有魄力，我自知比不上他，阿夜也不行。可其實，他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堅不可摧。”

    “十九歲那年，他就被靳老不問死活地流放到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過多苦，我想隻有他自己清楚。”

    “也就是因為這樣，阿寒從來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在意任何人。所以那個時候阿夜總說，要想捂熱阿寒這一顆千年不化的心，對方最起碼也得有火焰山的溫度。”

    “可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阿寒原來也可以那麽在乎一個人，阿寒幾乎沒有被什麽人疼過，但是卻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著沈小姐。”

    “所以，不論沈小姐最初是因為什麽，都會一直留在阿寒邊吧？”

    ……

    沈言渺一言不發地著麵前的男人，怔怔看著那一張完無暇的俊臉，就是因為這一張臉，才有了所有故事的淵源。

    為了這一張臉，不管不顧地捆綁了一段婚姻，看似被冷落，被針對，可事實上，本算不上什麽害者。

    這一切都是私心執意要選的，原本堅定地以為，就算是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也永遠都可以清楚地記得，心裏的那個人做林黎南，而不是做靳承寒。

    但是慢慢的，好像有什麽不知不覺地就變了。

    靳承寒說喜歡，這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而竟然也會為此而悸，這更是從來都不敢去想的。

    所以，開始害怕，開始躲避，開始想要自救，想著等到一回國就立馬提出離婚，明明已經做出了決定。

    可是為什麽此刻，心髒卻狠狠地撕扯著痛意。

    在心疼靳承寒。

    無關任何人，隻是心疼他。

    “沈言渺，你怎麽了？”

    見遲遲不說話，靳承寒眉頭微蹙，語氣有些張地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

    沈言渺垂著眸子倉皇地搖搖頭，淚水卻止不住地砸在草地上，越是想要忍住不哭，眼淚就掉得越是厲害。

    靳承寒有些急了，眸焦灼地問：“沈言渺，你跟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麽了？”

    沈言渺還是哭著搖頭，然後無力地抱膝蹲在地上，無助得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哽咽著嗓音來來回回隻重複著一句：“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走是留。

    不知道何對何錯。

    誰能來告訴，到底應該怎麽辦？

    聞言，靳承寒在麵前單膝而跪，抬手輕輕幫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寫滿擔憂和張，他冷聲問：“沈言渺，是不是大哥跟你說什麽了？”

    “靳承寒……”

    沈言渺沙啞著嗓音，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喊出的他的名字，抬眸直直看著他無可挑剔的五。

    很久，才幾不可聞地問出聲：“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現在離婚的話你會不會……唔……”

    沒說完的話悉數湮沒在齒間，靳承寒猛然低頭準確無誤地上的，幾乎毫不費力就帶著站起，雙手牢牢箍在那纖細的腰線上，依舊不給分寸退路。

    他沒有毫溫地進犯，攻城略池。

    沒有任何纏綿可言的親吻，靳承寒重重噬咬上的的瓣，一瞬間，甜腥的鐵鏽味在兩人齒間慢慢暈散。

    “嗯……疼……”沈言渺忍不住喊疼求饒。

    靳承寒這才稍稍放鬆了力氣，磨人地在上輾轉廝磨，前後判若兩人。

    “沈言渺，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我既然選擇了跟你結婚，那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婚，陪我走到最後是你唯一的選擇。除非，有一天，我不你了。”

    許久，靳承寒才緩緩離開的，一雙黑眸裏滿是認真和堅決，他一字一句咬得極重，半點兒沒有轉圜的餘地。

    了頻率的心跳，悄然決定了一切。

    空闊的草場上，空氣竟然也能稀薄到令人窒息。

    沈言渺艱難地閉了閉眼，任由那一顆淚水沿著蒼白的臉頰淌下。

    再睜開眼，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直直著那一雙幽黑的眼眸，然後堅定地出雙臂環上靳承寒的脖頸，微微踮起腳尖獻祭似地吻上了他微涼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吧。

    在所有謊言轟然坍塌之前，在他不的那一天到來之前，承認了，是真的想留在他邊。

    頎長的影微微一僵，靳承寒被突如其來的舉震撼得不輕，冷峻的麵微凝，幽黑的瞳孔了又。

    許久，他沉聲問：“沈言渺，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前一秒跟他說離婚。

    後一秒又主投懷送抱。

    喝醉酒說非他不可。

    酒醒後又忽冷忽熱。

    到底想要怎麽樣？

    還要他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