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病房一夜的觀察和監護。

    陳墨已經被轉進了普通病房，所有的檢測儀顯示，的機能指數已經全部恢複正常，隻不過人卻依舊沒有清醒過來。

    主治醫生拿著手電筒，作小心地撥開闔上的眼眸，明淨且刺激極強的束，卻並沒能引起瞳孔的任何變化。

    陳教授麵僵地將這一切都看進眼裏，他的學識已經給出了他最基本的判斷，但心裏卻是怎麽也不肯接，依舊不死心地問："醫生，我兒……怎麽樣了？"

    "值得慶幸的是，患者到目前為止，已經沒有什麽命之憂，皮質下中樞可維持的自主呼吸運和心跳。"

    主治醫生眉頭擰表有些嚴肅，麵對這樣的況，他隻能盡量用詞委婉一些，好讓病人家屬更容易接："但是經過初步診斷，患者此刻明顯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幾乎完全喪失自主意識活，這是大腦皮層到嚴重損害之後會出現的常見現象。"

    "醫生，您是說……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

    陳教授蒼老的臉驟然白了又白，他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兒，又宛如看到什麽救星一樣死死抓上醫生的胳膊，有些激地開口："醫生，您要不再檢查看看，我兒不可能……也不能就這麽一直睡下去，今年才十九歲……"

    沈言渺被靳承寒一路牽著手走到病房門口，一聽到陳教授接近歇斯底裏的哀求，就意識到陳墨的況可能並不如意。

    沈言渺想也沒想就要快步走進病房，卻被靳承寒不聲地了掌心，他眸深邃地看向，雲淡風輕地開口："不要著急，我來理。"

    他雖然對醫學並沒有什麽過深的研究，但是畢竟打打殺殺見得多了，對於醫生口中已經顯而易見的表述還是能聽得明白。

    深昏迷，喪失意識……不就是持續植狀態嗎。

    也難怪家屬會這麽激。

    "先生，您先冷靜一下！請您先冷靜一下！"

    護士和實習醫生一起上前都沒能將陳教授的手指開，秦暖安手足無措的焦灼勸更是直接被他無視，他現在就像是落水的被困者，看到一浮木都要死死抱住。

    一位心如刀割的父親。

    一位無能為力的醫生。

    一屋子手忙腳的飛狗跳。

    "如果進行二次手，有沒有恢複的可能？！"

    靳承寒倏然一臉嚴峻冷厲地站病房門口，他幽深的目直接看向被團團圍住的主治醫生，頎長的形無意識地就將沈言渺護在後。

    雖然明知道現在也本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就像是應激反應一樣，改也改不了。

    主治醫生……哦不對……來說是整個醫院，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通知，他們對於靳承寒的份雖然並不知道得多麽明白，但心裏卻清楚地明白這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主兒。

    "從……從理論上來講……二次手是可以的。"

    主治醫生也顧不得自己此刻被人揪著袖哀求的模樣有多狼狽，他不敢有什麽怠慢，隻能實話實話："但是……患者目前的況還不適合進行第二次手，並且，二次手的風險，可能會比首次手大得多。"

    主治醫生將話已經說得很是明了。

    靳承寒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仍舊沒有半點波，他不驚不瀾地繼續問："如果由Azrael醫生主刀呢？"

    Azrael醫生？

    陳教授立即鬆開枯瘦的手指，滿臉震愕地看向靳承寒，即使他所涉醫學領域與神經外科並無過多相關，卻也對於這一位天降奇才的Azrael醫生頗有耳聞。

    聽說他十六歲就可以以主刀醫師的份站上手臺。

    聽說他在沒有任何先例參考的況下，功治愈數十名先天大腦發育畸形的病人。

    聽說他出名門，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份，就連Azrael也隻是旁人取給他的稱號。

    他總是能從死神手裏搶人，就跟掌管生死簿的死亡天使沒什麽兩樣。

    至於這一切的一切，為什麽隻有聽說？

    那是因為這位Azrael醫生早在事業巔峰的時候，就銷聲匿跡退出了醫學界，從此隻留下一個又一個謎團和傳說。

    很顯然。

    知道這些事實的人，並不隻有陳教授一個。

    "如果……如果可以由Azrael醫生主刀，那風險肯定會降低很多，但是……"

    主治醫生臉上的表簡直為難到了極點，雖然他對於這位活在傳聞裏的Azrael醫生，打心底裏也是又崇敬又好奇，但也隻能一臉灰敗地開口："……但是Azrael醫生，已經多年不曾過問醫學界的事，即使是我們醫院，也並不清楚他的行蹤。"

    別說清楚了，他們甚至連這人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遑論請人看病，這得是什麽樣的神通廣大？！

    "能不能請到人，那是我要擔心的事。"

    靳承寒看上去卻毫不以為意，他聲音不輕不重，卻半點容不得旁人質疑："你隻需要告訴我，這樣做有沒有用？"

    "有……有用。"

    醫生連忙點頭如搗蒜，他思忖了片刻，認真地說道："等到患者狀況好轉到足以接第二次手，現在的況有很大可能可以通過再次手改善，恢複到健康的狀態。"

    聞言。

    靳承寒臉冷凝地點了點頭，他漆黑的眼眸淡淡落到陳教授上，不急不緩地說道："三年前，承蒙陳教授出手相救，我太太和兒才得以安然無恙。"

    "如今您既有難，我也定當義不容辭，等到陳小姐恢複一段時間，我自會請來Azrael醫生親自主刀為手。"

    他話音剛落。

    陳教授就好像瞬間拿到了什麽可以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一樣，他努力平複著自己崩潰的心態，目疑不解地向沈言渺。

    "小沈，這位是……"

    沈言渺也將靳承寒和醫生的對話聽了個明白，簡而言之，陳墨目前的況是可以通過手治療好轉的。

    但是，因為二次開顱手難度較大，所以需要找大家都聽過，但是都沒有見過麵的Azrael醫生。

    可這位醫生究竟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甚至就連他到底什麽名字，都沒有人清楚！

    靳承寒他就這麽把所有的困境都攬在了自己上，即便是他有著再怎麽手眼通天的本事，可是這茫茫人海找一個不知姓名的人，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他要怎麽找？

    "靳……"

    沈言渺滿是顧慮地抬眸看了看他廓分明的側臉，想要告訴他，欠陳教授的人他們可以一起慢慢還，他不用總是一己之力承擔所有的力。

    靳承寒卻好像一眼就看穿了的擔憂，他溫熱的拇指在無名指上輕輕挲了一圈，先一步開口打斷的話。

    "沈言渺，陳教授問你話呢，不介紹介紹我嗎？"

    靳承寒眸深深地向，他削薄的畔淺淺揚起得意的笑，就好像手裏捧著小紅花，等待家長誇讚表揚的小孩子一樣。

    還真是不過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