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柏程淵腳步微頓,回看。
司機自然知道同學轉走的原因,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一只腳踩上油門,一點一點發力。
車緩慢移,林冉口而出:“如果不再有人控制你管束你,如果你可以自由,你會不會接我的喜歡?”
柏程淵看著正在緩緩離開自己的視線,他薄輕啟,低聲道:“沒有如果。”
林冉愣了愣:“為,為什麼?”
“因為我是柏程淵。”
視線相的點迅速后移,直至再也看不見。
林冉才從一陣心臟悶痛中回過神來。
并不是因為再次被拒絕,僅僅是因為他。
每一個冷漠的眼神,每一個克制的目。
都讓心酸到不敢再回想。
只要他是柏程淵,只要他姓柏,他永遠都離不了束縛自己的牢籠。
原來年紀輕輕的他,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啊。
甚至能想到,他獨自一人返校的背影有多孤獨。
要有多年的抑,才能讓他把冷深固地扎進里。
林冉看著車窗外風景一道道略過。
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畫面一轉,忽然又來到了一個黃昏。
當林冉梅開三度一臉懵地站在別墅區時,心里又平靜,又不平靜。
夢境總是跳來跳去,讓緒都來不及轉換。
林冉吸了吸鼻子,沿著林蔭小路一路走過去。
稍一抬眼,忽然就看到不遠,有個男孩正背對著蹲在地上。
垂著頭,一不的。
據以往的經驗,直覺告訴林冉,那就是兒柏程淵,絕對的。
林冉朝他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喊了句:“柏程淵?”
話一說出,自己先愣了愣。
這天真無邪的小音是怎麼回事?
林冉舉起手,看了看,又看了眼自己的腳。
小了……不他小,也小。
小柏程淵轉過,抬頭看:“你是誰?”
在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林冉差點被可到昏過去。
七歲的兒,稚的臉。
一張嬰兒的小臉上,掛著兩條蹙起的眉,險些沒忍住了上去。
但林冉終究是在夢中學會了克制。
蹲在他邊,問:“你蹲在這干什麼?”
說著,低頭看去。
地上躺著一個玩偶。
林冉立刻就想起這是他暗房里那只熊寶寶。
只不過口,被他用剪刀裁開。
小柏程淵收回視線:“不用你管。”隨后,繼續掏著娃娃口的錄音裝置。
林冉直接按住他的手:“你拆掉干什麼?”
這一摁,恰好摁到開關。
悉的聲音從卡片大小的錄音裝置里傳出:“程淵啊,媽媽永遠你。”
林冉愣了,柏程淵作也停了下來。
這是……周曼的聲音。
柏程淵像扔掉什麼燙手的東西一樣,把熊寶寶丟到一邊,站起來。
語氣涼涼的,又帶了些嫌棄:“都是騙人的。”
林冉轉頭去看他,目閃爍:“誰騙你?”
柏程淵指向被扔掉的玩熊:“它。”
說著,他像想起什麼傷心事一般,微微紅了眼眶。
“這種騙人的禮,以后再也不想收了。”
林冉蹲在地上,沉默良久。
在記憶中翻找,柏程淵到底有沒有給講過自己小時候的事。
似乎是有的,但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他是七歲那年,被周曼親口告知,柏長平在外有私生子的。
林冉單手掩面,呼吸再次一滯。
代很強,又在替他難過了。
用了很久去緩和自己的心,組織自己的語言。
然后緩緩抬起頭,手將玩熊重新抱起,站起,遞過去:“給你。”
“不要了。”
“沒有人騙你。”林冉稚的小臉上出一個微笑:“大家都很你。”
柏程淵原本目里帶了些警惕,但在聽到這句話后,也漸漸了起來。
他頭發細而,乖巧地趴在額前。
垂了垂頭,有些委屈:“沒有,是騙人的。”
林冉干脆將錄音重置,當著他的面錄了句:“柏程淵,永遠你喔。”
隨后,在他錯愕的目下將玩熊重新塞到他手中:“吶,這樣就不是騙你了吧?”
柏程淵眨了眨眼,臉頰染上兩片紅暈:“什,什麼啊?”
“如果你覺得你媽媽說你的話是騙你的。那我不是,我這句話,過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都是有效的。”
柏程淵愣了愣,又別開頭,耳垂通紅,別扭道:“誰要你,我又不認識你。”
林冉實在沒忍住,了他的臉頰:“總之我沒有騙你,熊寶寶也沒有騙你。這樣就夠了。”
被臉的柏程淵臉紅的更厲害了,他抱起玩熊,轉便走:“莫名其妙。”
林冉在他后他:“柏程淵。”
柏程淵回頭,“干嘛?”
夕將他的影拉的很長。
余輝打在他臉上,將他干凈純澈的眉目映了出來。
林冉朝他擺擺手:“要記得有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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