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生病的時候，葉老大這邊的況也的確很不樂觀。

兩個人在坡底待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雪停出太之后，才將木排放河中。

然而坐著木排順流而下這個想法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實際實施起來其實十分困難。

這條河兩側都是懸崖峭壁，所以平時很有人進，否則也不會空有滿地金砂而無人知曉了。

所以葉老大和程老板順流而下的這一段路程中，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停下來調整或是休整的地方，只能被地被河水沖下去。

前半段路勉強還算順利，但是到了后半段，河道陡然變窄，水也隨之湍急起來。

葉老大腳不方便只能坐在木排上，勉強起到一個穩定的作用。

他只要能顧好自己不掉進去，就已經是幫了大忙。

而程老板手中抓著一兒臂細的樹枝，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隨時需要抵住河道中的大石頭來調整木排的方向。

這麼急的水流，木排一旦不小心撞上石頭，肯定會被撞散架的，到時候他們兩個就要掉進冰冷湍急的河水之中了。

但是這個活兒除了要考驗程老板的機敏度，對他的臂力和下盤是否穩定，也是個十分巨大的考驗。

好幾次他都形不穩，差點兒掉下木排。

幸好每次都被葉老大眼疾手快地給抓住拉了回來。

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這段水流湍急的地段，隨著河道再次變寬，水流也終于平穩和緩下來，河面一眼過去十分平靜，連塊石頭都看不見。

程老板此時才覺到渾酸痛無力，膝蓋發，再也站不住了。

他一屁坐在木排上，額頭上的汗順勢落進了眼睛。

程老板趕抬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就累到力，抖個不停，連一下汗這麼簡單的作都完不了。

葉老大扯著袖幫他了眼睛和額頭上的汗，擔心道：“你出了一頭汗，可要當心，別了風寒啊！”

如今眾人還在長白山中，一時半會兒可能還走不出去，萬一病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外面可能隨便吃幾副藥或者不吃藥都能好的病，在這種深山老林中都有可能變要命的大病。

程老板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即便熱了一腦袋汗，也不敢摘帽子或是解開圍巾，反倒還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一些。

木排平穩地順流而下，程老板忍不住暢想起今后的好生活來。

“你這回這麼大的發現，回去上報朝廷之后，皇上肯定會重重賞你的，說不定還能給你安排個什麼一半職的呢！”

葉老大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

“我連字都不識，還一半職呢！”

“不識字又如何，這天底下有多識字卻不明事理的人，還不都照樣在做。

“只要皇上金口一開，誰還敢反對？”

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聽得程老板這樣說，葉老大也不免在心里憧憬了一下。

如果自己當真能做個小，到時候在晴天面前是不是也更有底氣一些？

但是轉念一想，晴天的親生父母那可是親王和王妃。

就算能做個小又如何？

除非自己能當上皇帝，否則還能大過人家去不？

一想到這兒，葉老大剛剛熱乎活泛起來的心瞬間就降溫了。

葉老大不再胡思想，開始看向四周的環境，心想也不知道金礦在什麼位置，到時候朝廷來開采的時候方不方便。

就在他到看想的時候，下的木排突然一震。

毫無防備的程老板猛地向前一沖，眼瞅著就要一頭扎進河里去了。

葉老大也顧不得自己的腳傷，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程老板的服，用力把人往后一扯。

程老板被他扯了回來。

但是葉老大自己卻站立不穩，子一歪摔進了河水之中。

“葉老大！”程老板大喊一聲，立刻就想跳下去救人。

葉老大雙手劃水，努力讓自己的頭出水面，沖程老板大喊：“別下來，你想咱倆一起死在這里嗎？

“趕去搬救兵，再回來救我！”

程老板被他呵住，站在木排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葉老大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麼冷的河水，葉老大又能堅持多久？

“放心，我水好，沒事的！”

程老板此時也終于冷靜下來，知道葉老大說的沒錯。

現在跳下去救人，只會讓兩個人同時面臨被凍死的危險，倒不如先去山腳找人求助。

但想歸想，看著漸漸變一個小黑點的葉老大，程老板還是覺得鼻子發酸。

他努力把眼淚憋回去，雙手握樹枝，再次集中力注意著河道中的況。

剛才就是太過大意，木排到了水面以下的石頭，所以才發生了意外。

葉老大還在等著他帶救兵回來。

他現在必須格外小心。

不然萬一木排翻了，他自己淹死凍死事小，就沒有人知道葉老大還在那邊等待救援了！

不過好在此已經接近山腳下了，程老板用手里的樹枝做槳，拼命地往下劃，希能盡快到山腳下，再找人來救葉老大。

葉老大雖然水好，但是穿著那麼厚的服，又拖著傷腳，在這種刺骨的河水中，本連平時實力的三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

尤其是上的棉，吸滿了水變得沉重無比，一個勁兒地把他往水下拽。

葉老大只能掉棉，盡量減輕負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游到岸邊爬了上去。

但是爬上去之后他又立刻后悔了，外面覺比水里還要冷。

尤其是他現在渾，山風一吹，凍得他直打擺子。

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做什麼了，只能無力地躺在岸邊的雪地里，盯著藍的天空和太發呆。

跟昨天形鮮明對比的是，今天的天兒特別藍，太特別好。

只可惜太也沒辦法給葉老大提供更多的熱度。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覺藍天、白云和太都在逐漸地遠離自己。

“晴天……”葉老大最后呢喃著吐出兩個字，便徹底陷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