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災劫,如同一座無量神山,牢牢在鐵棠心頭。
他知道這一日遲早會到來!
且很可能,就發生在自己執掌正統的時段。
因為……
下一個執掌正統的人皇,未來太過凄慘。
對于《太巫寂滅典》與人皇的存在,鐵棠早就有過很多猜想。
包括他剛剛開辟正統之時,就曾經過未來的悲涼。
只是。
那時候的鐵棠,還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如今再看。
或許,就是大破滅災劫造。
而自己——
可能也死在了大破滅災劫之中,所以才會出現《太巫寂滅典》這種變態功法。
這本曠世奇書,有著古往今來最高的下限。
從古至今。
無論是圖騰大道、竅大道,亦或是如今鐵棠的極境之道,乃至包括各種各樣正統延的法門。
連同旁門道統一起計算在……都沒有《太巫寂滅典》離譜。
所有功法、道統,都以仙道為目標。
最典型的便是竅大道!
甚至由此延出,只要為絕巔天驕,就必定能夠推開仙神大門的說法。
再往上……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都是可而不可及,難以,需要無上資質、運氣、天時、地利等等因素。
而《太巫寂滅典》卻并非如此。
作為天下第一奇功,它的‘奇’,便在于寂滅二字。
鐵棠很早就聽過。
只要能夠修煉太巫寂滅典,便必定能邁超大道。
等同絕巔天驕,掌握了打開仙神大門的鑰匙。
“如果一本功法,能夠讓人直通超,那必定也是需求無比變態、恐怖的資質。
這樣的絕世妖孽……已經等同于是道統開辟者一般的存在。
他們——
絕不會太多!”
以鐵棠而今的實力、眼界,已經能夠看穿大半真相。
但隨著而來的。
也是更為恐怖的猜想。
“所以……”
鐵棠遙星空,似乎想要看到未來。
“我并不是最終的變數與希……人皇商凪……你才是,對麼?”
他拿出了一枚玉佩。
天下間所有的正統、旁門,幾乎都是出自里的無名經文。
而這枚玉佩,有一半是從人皇手書的《太巫寂滅典》得來。
另一半。
則是在天榜之中,由人皇虛影相送。
據人皇所說,這是鐵棠自己給他,然后讓他轉給自己。
“那麼……我至活到了人皇出生的年代。”鐵棠泛起一苦笑。
“無論如何。”
“未來還未發生,充滿變數,我還是得盡可能提升修為實力,才能把握,乃至改變未來!”
鐵棠放走了皇極驚世書,回到了東海荒神木下,與風冰瑤一左一右,再度閉關苦修。
風冰瑤自從吞噬了造化道果,修為進展一日千里。
這一年時間以來。
在周外,不時會浮現遮天蔽地的鯤鵬虛影。
從青羽手中奪來的鯤鵬骨,已經被鐵棠給了,再加上風氏祖傳的鯤鵬圖騰,顯然也讓風冰瑤大有所獲。
真苦修,化行走。
天下間的局勢,也不會因為他閉關而平靜,反倒是因為某些人的推波助瀾,再次。
南疆鼓樓城的變故,傳到了圣都朝歌。
那里并非是地府兵掃人間,也不是大妖屠城吃人,而是有僵尸現世,傳播瘟疫、尸毒,讓鼓樓城變了僵尸煉獄。
而鼓樓城,并非是唯一的災地點。
各地不時有傳聞傳圣都,有真有假,難以分辨,但可以肯定……人間再度。
特別是遠離大商皇朝疆域的邊界,早已烽火連天。
朝廷迅速做出反應,統轄各地府城、郡城兵權,就近支援附近城池。
同時圣都也派出將領,攜帶封診司打造的戰爭利,包括火麒麟、黑麒麟在,一起去往各地平。
一月時間。
戰敗的兵書如雪紛飛,不斷傳回朝堂之上,引得文武百大怒。
有王侯請命,帶兵出征!
左相、右相決議,調遣威遠侯、忠勇侯、四象侯、鎮南侯等十位王侯,各自前往十邊界鎮僵尸之。
與此同時。
在閉關的風冰瑤,也接到了任命。
朝廷百舉薦,要讓這位新任的中城兵馬司司長,去平定一方。
明面上是讓風冰瑤鍍金、混資歷,實際上卻是要讓證明自己的實力。
這牽扯到了朝堂部紛爭,涉及諸方利益。
尤其是此時武穆在閉關,在拼盡全力踏上超之道,半點分神不得,讓在朝堂上失去了最大支柱。
不過,已經邁仙皇境的風冰瑤,哪里還會顧得及這些,一心只想早日邁超之境。
最好……
還要趕在鐵棠之前。
誰在這時候阻攔,無異于與下生死戰書。
況且在桃園,其他員也沒膽子進來尋事,只能在場上做文章。
風冰瑤也很干脆,沒有抗命不尊。
只是抱病稱恙,讓穆羅與四小,統轄中城兵馬司的將士,替出門平。
這點,當然說不過去。
但圣都朝歌的五城兵馬司,本來也不是平之用。
這五城兵馬,原本的職責,就是拱衛圣都。
只不過因為近幾十年兵荒馬,朝廷對于人間的掌控力大幅下降,才會讓各方勢力找到發難機會。
在武穆派系的運作之下,一眾員,很快答應。
雖然風冰瑤人沒去,可這一戰若是輸了,鍋還得老老實實扣在頭上。
到時候就必須得讓出中城司長之職!
而對于各方勢力來說,風冰瑤本人也足夠強大,真讓去了前線,搞不好還真能立功。
如今不愿去,其他人自然也是樂于促。
相比朝堂上爾虞我詐的算計,穆羅與鎮關東四,他們可沒想那麼多。
這一場任命,落在他們耳中,就是一句話。
“可以離開圣都,去其他地方玩了!”
鎮關東多年‘苦修’,終于突破了天心境,從巫覡境,邁了神巫境,為了一條祝巫境的蛟龍。
它的實力,弱小可憐。
甚至兵馬司,隨意一個士兵都能碾它。
但此時的鎮關東依舊嬉皮笑臉,趴在小貔貅鎮關西頭上,嚷嚷著讓穆羅快點出發。
穆羅雖是魔族,實力卻是實打實的仙皇巔峰,無比強大,有著類似于上古人族的特質。
而且他掌握的手段,大半都是出于十絕霸的十絕,由他率領兵馬司平,足以服手下的兵士將領。
“還不急,鐵棠說有人會一起來。”穆羅修復了傷勢,也曾嘗試沖擊超,但未能功。
鎮關東嘟著,不滿道:“誰啊?好哥哥他自己不來,其他人來也沒用。”
穆羅搖搖頭:“我也不知。”
桃園之,除了赤炎這頭麒麟之外,并沒有任何人修為超過他。
而赤炎這些年,都與玉家、封診司攪和到一起,見都難見到一面。
穆羅也想不到會是何人,反正他只管聽鐵棠的指示。
不多時。
穆羅充滿煞氣的臉龐,浮現一怪異,扭頭看了看鎮關東。
“你瞎看什麼?灑家臉上沒花。”鎮關東這些年,與穆羅極深,說話也是沒大沒小,不分尊卑。
按照它的說法。
它大哥是鐵棠,自己這個做弟弟的,可不能低了輩分,否則憑白讓好哥哥丟臉。
誰都知道它在狐假虎威,可偏偏它說得是事實,這才是最氣人的。
“好像是你親戚來了。”穆羅淡淡說道。
鎮關東笑了:“羅小魔,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咻!
一道影落下。
緋紅長,赤足無鞋,一頭青隨意扎了個馬尾,似雪,貌端莊。
只是在額頭,長了兩個龍角,顯得有些怪異。
“啊?”
“你…姐…你怎麼來了?”鎮關東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當年在曲江,鐵棠就見過鎮關東姐姐,后來十年,鎮關東也找到敖虹,姐弟倆一起避難。
只是相比不喜修煉的鎮關東,敖虹卻是截然不同。
終日苦修,幾乎不見人,奈何自資質不足,蛟龍之軀也有缺陷,始終進步不大。
直到鐵棠歸來,出手點化,讓轉修了現在正統大道,各種天材地寶任取,這才堪堪邁仙神合道境。
三只貔貅聚在一起,搖頭晃腦地打量來人,里嘀嘀咕咕不停。
“二弟,這也不像你啊?”
“二哥,這是你姐嗎?”
“可好看多了,你看二哥長得那樣。”
“多半是二弟異父異母的親姐姐吧……”
鎮關東脖頸一,腳步后移:“那什麼……打仗這種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回桃園跟哥哥玩。”
敖虹一掌落下,將鎮關東提到半空,角浮笑。
“鐵大人說了,讓我過來管管你,免得穆羅前輩被你忽悠,壞了平之事。”
鎮關東在空中四肢舞,極為不服氣:“我怎麼就忽悠了?鐵棠呢?讓鐵棠出來說話!
我要跟他單挑!!!”
“閉,沒規沒矩。”敖虹一發力,直接卸掉了鎮關東下。
穆羅輕松問道:“他沒其他吩咐吧?”
敖虹乖巧地點點頭:“此行全憑前輩做主。”
“好,出發!”
……
太元山,無極門。
這是趕尸一脈最為臭名昭著的門派,也是王亥的出。
人間各地的僵尸之,便是出于王亥之手。
為的就是找尋太虛命箓最后一個字。
【命】!
自從上次潛伏,借助鐵牛的堪輿之,找到了【箓】字之后,王亥無疑極為興。
只差一個字!
最后一個命字,他就能集齊這件太古傳聞級別的至寶。
哪怕這機緣,不能讓他坐上天尊之位,至也能再活一世,亦或延續更多壽元。
此時的王亥,高居山巔寶座,俯視著下方一排排跪拜的長老、弟子。
自從回到上古開端之后,王亥歷經數不清的苦難,但也暗中布下了許多暗手。
其中。
就有趕尸一脈,以及尸控傀之法。
只是后來他了神尊宮,失去人自由,許多布局也隨著時間消失。
誰能想到。
趕尸一脈的來源,卻是后世弟子造就。
因果之玄奇,盡在其中。
這一次他大舉干戈,不求讓人間回到三五千年前,趕尸一脈稱霸天地的盛況。
只求廣尋天下,找到那個從未現世的【命】字。
“鐵棠被我算計了一次,再想接近他,借到他的運道福澤卻是不可能了。
這最后的一個字,需得我親自出手搜尋。”
王亥定了定心神,讓無極門的太上長老,稟報最近的況。
“掌門,朝廷若是認真起來,憑借那些無人控的僵尸,決計難以奈何他們。”
“我自有謀算,這次我親自出手,豈會那麼簡單?”王亥冷笑,看向另一位太上長老。
“徐仁,你與仙庭通得如何?”
“回掌門,我此番去往仙庭,連紫薇天君都沒見到,別說皇天仙帝。
他們態度曖昧,并無直言,似乎想看我們真正打出氣勢,才會再做決斷。”
王亥搖搖頭:“就是隔岸觀火……也沒有隔得那麼遠的道理。仙庭還說了些什麼?”
徐仁立即恭維道:“掌門神算,他們說了,我們無極門聲名太差。
且就算在趕尸一脈中,也不是絕對霸主。
需得……
先解決辰溪宮與移靈宗。”
“就這?”王亥哈哈大笑。
“移靈宗投靠了朝廷,八百年來勢力小了十倍不止,本用不到我們出手,它自己都快滅亡了。”
“至于辰溪宮麼……”王亥了下,繼續說道:“你們不用管,只專心對抗朝廷就行,我來解決。”
“是,掌門!”
……
臨安城。
穆羅將中城兵馬司駐扎在此,隨后帶著四小與敖虹,出城往山外走去。
遠青山重重疊疊,山間還有樓臺鱗次櫛比,似乎有一片天宮飄于茫茫群山之間。
他第一站沒有立即趕赴前線,而是來到了趕尸一脈的宗門之地。
這是太保私下提醒,希以尸抗尸,才能真正除禍患。
辰溪宮獨立世外,偏居一隅。
宗門勢力遠不如太一道、大雷音寺、施無厭廟三大圣地。
卻并不代表它不強。
無論是千年之前人皇開辟大商,還是五千年前趕尸一脈稱霸天地之時……
辰溪宮在其中,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尤其是三五千年前!
穆羅此次前來拜訪,心并沒有太大把握。
轟隆隆!
一行人剛走到山腳,便有一個個黑棺材破土而出,筆直聳立在前方,堵住了他們去路。
哪怕是大白天見到這種場景,也極為瘆人。
穆羅拱手:“我乃正統之主鐵棠的部下,久違圣宮大名,特意前來拜訪!”
他沒有亮明朝廷份,而是打出了鐵棠的旗號。
啪嗒~
一個棺材蓋自打開,出一赤面獠牙,渾青紫的僵尸。
他穿著素黑袍,角還流淌著一鮮,上下闔,發出干、怪異的聲音。
“鐵棠……”
“我記得,是那個小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