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他是皇帝,就必須在乎人的名節?他是皇帝,但他也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就會有鐘,而我,就是他的鐘。” 阿史那兀朵角彎起:“所以,金禰,你的盤算,大概要落空了。”
看著金禰面如死灰的模樣,嘲諷道:“滾吧,金禰,看在你曾經為父汗效力的份上,我不告發你,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至于你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永興坊的新宅中,梳著兩條麻花辮,長相婉的阿史那迦茫然看著李楹:“你上……有崔珣的氣味。”
李楹不由看了看自己的上,然后才回過神來,疑云滿腹,探究般的問阿史那迦:“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問什麼,阿史那迦倒是答什麼,說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一縷執念。”
“執念?”李楹想起莫名出現在門前的薔薇干花和金鞘彎刀,還有阿史那迦說上有崔珣的氣味,眼前的突厥,雙眸中是濃到化不開的相思和哀愁,同是子,李楹大概能猜到的心思,李楹試探問道:“你的執念,是對崔珣的執念?”
提到“崔珣”二字,阿史那迦目一亮:“你認識崔珣嗎?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他?”
但還沒等李楹回答,阿史那迦就喃喃道:“不,我不能去見他,我沒有面見他……”
心神不定,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李楹更加斷定,的執念,就是對崔珣的執念。
一念執,一念癡,阿史那迦,應該早已死去,但因為放不下對崔珣的癡,于是一縷執念,附于金鞘彎刀之上,隨著有心人一起來到大周。
只是一縷執念,連殘魂都算不上,更別提聚人形了,阿史那迦的執念應在彎刀之中沉睡良久,但在方才崔珣來之時,執念聞到崔珣氣息,終于蘇醒,聚人形,重現人間。
至于為何金鞘彎刀與薔薇干花一起出現在李楹門前,應該是那晚李楹將薔薇干花扔在地上,有人帶著金鞘彎刀剛好經過,彎刀中的阿史那迦到干花上的崔珣氣息,于是帶著干花,沿著氣息一路尋找崔珣,只是沒找到崔珣,卻找到了李楹。
這般執著,李楹不由慨萬千,說道:“阿史那迦公主,我的確認識崔珣,你想見他麼?”
阿史那迦聽后,卻慌張的搖了搖頭:“不,不要了,我沒有面見他……”
李楹不由問:“為何沒有面見他?”
但阿史那迦只是重復搖著頭,影也越來越淡,只是一縷執念,并沒有辦法聚集人形
太久,影如同一團白霧般漸漸消散,重新回到了金鞘彎刀之中。
李楹怔愣了下,阿史那迦就這樣消失了,可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呢,比如是誰殺了,比如是誰將帶來大周的,比如阿史那兀朵是怎麼進宮的,再比如,崔珣在突厥,到底經歷了什麼事。
但是金鞘彎刀又靜靜躺在地上,如同任何一把再普通不過的生銹短刀,李楹拾起彎刀,想了想,然后讓紙人轎夫抬著步輦,送自己去了西市集賢坊。
魚扶危對于李楹的到來很是高興,他本與府中胡姬一起拉著胡琴,群歡洽,見到李楹后,他遣下胡姬,幾個胡姬悻悻而去,李楹道:“對不住,魚先生,我打擾你的雅興了。”
魚扶危笑道:“聊以自娛,不算什麼雅興。”
李楹瞥了眼胡琴和大鼓等,由衷道:“魚先生每日都過的如此瀟灑,真是讓人羨慕。”
魚扶危道:“瀟灑也是過一天,不瀟灑也是過一天,那還不如瀟灑了。”
李楹心中,不由對魚扶危多了幾分敬佩,魚扶危不能參加科舉,一腔抱負無法施展,但他并沒有因此消沉,而是專注經商,攢下這偌大家業,此人若能參政,定然也是個一代名臣。
不過魚扶危現在還年輕,若太昌新政能一直推行,他未必沒有機會參加科舉。
李楹其實以前對政事不興趣,對太昌新政也沒有太多研究,但自離開荷花池后,接連遇上盛云廷、魚扶危、虎奴這些寒門出的人士,開始對太昌新政有了更多理解,如果可以,希阿娘能將新政一直推下去,給更多的寒門人才一個機會。
魚扶危問道:“不知公主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李楹這才回過神來,說道:“魚先生可聽說執念化為人形的事?”
魚扶危點頭:“人活一世,總有求而不得之人,和求而不得之事,即使去了地府,也無法放下這點執著,執著過深,便會為執念,聚人形,徘徊人間不去,只有化解了這點執念,其在地府的鬼魂才能投胎轉世,否則,便會永遠困在曹地府了。”
李楹道:“這個人形,聚集不了太久吧?”
“當然,執念非人非鬼,非魂非魄,只是一意念罷了,即使聚人形,也無法長久,更別提能像公主一樣在白日行走了。”
李楹頷首:“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個人形聚集的久一些呢?”
“那好辦。”魚扶危道:“只要讓執念見到執著之人,便能聚集的久一些了。”
所以,只要將彎刀帶給崔珣,那彎刀中的阿史那迦執念,便能出現的久一些,也能問到自己想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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