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一件大事……那定然就是新政了,李楹黯然,阿耶做到了,他將來的確會功標青史,萬世留名。
他的一生,就如他所說,應該很是圓滿,再無缺憾了吧。
但靈虛山人卻道:“其實,先帝未必圓滿,至先帝臨終之時,應該很后悔將貧道趕出大明宮。”
李楹抬眸:“怎麼說?”
靈虛山人呵呵笑道:“貧道見先帝時,觀先帝命數,應還有三十余壽,但先帝卻短短十年便駕崩了,這個因由,公主知曉麼?”
李楹搖了搖頭,靈虛山人一字一句道:“那是因為,先帝為了一件事,悔恨加,自責難眠,于是自己,將自己折磨死了。”
李楹愕然,阿耶為了一件事,自己將自己折磨死了……口而出:“什麼事?”
靈虛山人笑道:“這件事,自然與公主有關。”
與有關……難道是因為的死,加速了阿耶死亡麼?
李楹一想到,立刻搖頭:“不可能。”
阿耶都能狠心下令殺了,他冷酷至此,心里只有他的天下,又怎麼會因為疚,自責而死呢?
這不可能。
仿佛為了印證的想法是對的,對靈虛山人強調道:“你休要胡言,你只是一個被我阿耶趕出宮的道士,你能知道什麼?”
“貧道知道的多著呢。”靈虛山人環顧四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公主不如隨貧道去紫云觀,貧道會將實一一道來。”
李楹本就準備隨靈虛山人去紫云觀,但以為會是靈虛山人強行擄而去,卻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出這些因由,心中思忖,反正本來就要去紫云觀的,倒不如再聽聽這個妖道說什麼,于是點頭道:“好,我就隨你去紫云觀。”
靈虛山人去找李楹的時候,崔珣也帶著察事廳暗探,著黑,潛了紫云觀,察事廳安在桃園鎮的暗探只有五名,但五名,也夠了。
紫云觀中空無一人,所有道士都不見了,倒是觀后云澤壇燃著火,崔珣日間來過云澤壇,他腦海里回憶了下云澤壇地形,云澤壇是一片可容納萬人聽道的空地,四周環繞著郁郁蔥蔥的松柏,中庭則是一個木制祭壇,祭壇設三幡,寓意天地人三才之象,燃九燈,象征上照九玄諸天福堂,下照九地無極世界,除了九燈之外,還燃了一盞刻著古怪圖案的青銅燈,那應就是借魂燈了。
崔珣于是帶著五名暗探松柏林中,他從枝葉繁盛的松柏往道場方向瞥去,這一瞥,他便愣住了。
原來道場之中,居然盤坐滿了麻麻的人,可是這是深夜,哪來這麼多人聽道,崔珣再定睛一看,發現這些不是人,而是生魂。
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茶肆主人張四郎的生魂,生魂離,那如今家中的張四郎,應該已經昏迷不醒,為一個活死人了。
紫云觀數十道士都守在祭壇上,他們沒有圍在三幡和九燈旁邊,反而全部圍在青銅燈旁守衛,隨著戍時臨近,青銅燈芒大盛,而道場萬千生魂形則越來越淡,看來一到戍時,這些魂魄就會被生祭借魂燈,張四郎這些人,便必死無疑了。
崔珣對五名暗探使了個眼,眾人于是分散開來,崔珣繞到一棵蒼翠古柏樹后,將一只淬毒弩箭置于手中木駑弓弦,然后對準一名道士,扣駑機。
隨著他箭破長空,呼嘯出,其余暗探手中弓箭也都出,六名道士應聲倒下,其余道士嚇得環顧四周,但還沒來得及找到殺手方向,就被一支接著一支的淬毒弓箭穿心臟,倒地而亡。
見此大變,那些生魂卻仍然面麻木,崔珣快步從松柏林中走出,經過麻麻的生魂,來到祭壇之上,五名暗探蹲下逐一檢查那些道士生死,崔珣則走到借魂燈旁,將其取下。
借魂燈燈由青銅鑄,燈頂端,是一個致蓮花狀的碗形底座,燈碗凹,燈碗的中心,燃著一長長的燈芯,暗紅火苗跳,崔珣手,掐住燈芯,就準備將其拔出。
但他剛一到燈芯,就覺天旋地轉,眼前萬千生魂和木制祭壇都消失了,邊暗探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白霧。
手中的借魂燈也不在了,他遮住眼睛,慢慢站起,眼前白霧彌漫,將天地盡數繚繞,耳邊半點聲響都無,似乎天寬地闊,只有他一人存在。
他擰眉沉思,忽了然道:“邪。”
這定然是靈虛山人為了保護借魂燈,在燈芯上設下的道法邪。
崔珣著四周白霧,冷笑道:“我人都在云澤壇,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凡道法邪,信則有,不信則無,張四郎他們信你,才會吞下鎖魂咒,生魂被你邪所驅,我不信你,你能奈我何?這不過是個障眼法,霧中所見所聞,皆為虛妄。”
白霧中傳來靈虛山人桀桀笑聲:“話莫說太早,人心生三障,三障生十惡,待你闖過魔業災三障,再來說這都是虛妄吧。”
靈虛山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白霧也慢慢消散,崔珣眼前,緩緩走來一個纖麗影。
第109章
李楹緩步走到崔珣前, 梳著時下流行的心髻,穿著碧圓領上和姜黃郁金,郁金用郁金香草浸染而, 散發出陣陣郁金香氣,發髻上戴著一支綴著明珠的金步搖, 走起路上搖曳生姿, 額上則點著五瓣梅花花鈿, 雪潔白如玉, 花鈿殷紅如火, 襯著分外俏麗, 崔珣不由道:“怎麼穿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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