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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286頁

地爬過去,手,撿了過來,荷囊已經破損,上面還沾著崔珣的點點跡,李楹如同對待最珍視的寶般,將荷囊捧在手中,打開荷囊,著里面保存完好的紅繩結發,這是崔珣用命保住的結發。

回過頭,咬看著太后,淚水簌簌而落:“阿娘,你救救崔珣,我求求

你……你救救他……”

太后完全愣住:“崔珣?你與崔珣,有何關系?”

李楹拿出荷囊中的紅繩結發,含淚給太后看:“阿娘,這是明月珠的頭發,還有,崔珣的。”

一男一,各剪下一縷發,用紅繩綁在一起,任憑再遲鈍的人,都會知曉這對男是什麼關系。

所以,兒,魂魄滯留人間,上了崔珣?

這實在是一件太過離奇的事,太后一時之間瞠目結舌,反應不過來,李楹仿佛看出心中疑哽咽著點頭:“阿娘,崔珣他,的確是我的心之人,他如今命在旦夕,求求你,救救他……”

太后怔怔看著李楹,李楹的這句話,似乎讓想起了一件極為久遠的事呆愣半晌,好像終于想明白了什麼,慢慢變得慘白,開始發抖,甚至連指尖都開始發,直到香爐線香燃盡,發白的,才開口道:“明月珠,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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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待李楹開口,太后就忽用盡全力氣,抓住李楹的手:“不是你阿耶殺你的?是不是?”

李楹愣愣搖頭:“不是,阿耶想殺我,但在最后時刻,他收手了……”

“是的,不是他……不是他……”太后喃喃著,到最后,忽笑了起來:“不是他……不是他……”

李楹不安道:“阿娘,你怎麼了……”

太后笑到最后,眸中已滿是淚臉上神是極為心痛的恍然:“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李楹不明白,但直覺這和自己的死亡有關,問太后:“阿娘,原來……是怎麼樣?”

太后沒有回答,只是著李楹的臉龐,又哭又笑著:“明月珠,這三十年,你的魂魄在哪里?在地府嗎?”

李楹垂眸,忍淚道:“不是,在……宮中的荷花池。”

“荷花池?”

李楹頷首:“我死之后,魂魄就一直被困在荷花池,直到見到崔珣,魂魄才得以困,我請求崔珣幫我查找死亡真相,過程中,我喜歡上了他,再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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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順勢說下去,讓太后答應救崔珣,但太后卻好像完全沒聽到下一句話一樣,眸中神痛徹肺腑:“明月珠,荷花池里,很冷,很黑吧……”

一句話,忽然讓李楹淚如泉涌,這世上,最心疼兒的,永遠是懷胎十月的母親。

泣不聲:“不冷……不黑……”

“怎麼可能不冷?怎麼可能不黑?”太后悲痛絕:“是阿娘的錯,是阿娘沒有發現,是阿娘對不住你……”

李楹咬袖拼命拭不斷涌出的眼淚,很想告訴阿娘,沒有錯,也沒有對不住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娘,但已經沒有時間了,焚燒般疼痛持續傳來,這個形維持不了太久了,必須長話短說,盡快說服阿娘,救出崔珣。

握著太后的手:“阿娘,逝去的人已經逝去,我本不想來見你,因為相見,只能徒增悲傷,但是,我不得不來見你,崔珣他還被關在大理寺獄,阿娘,求求你,救救他吧……”

太后眼中淚晶瑩,終于聽到了救崔珣這句話:“明月珠,你說,救崔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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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楹點頭:“救崔珣,救我的,十七郎。”

崔珣族中排行十七,李楹喚他喚得如此親,太后呆住,李楹咬了咬,狠下心央求著:“阿娘,如果十七郎有個好歹,我……我雖然已經死了,但……我恐怕,要死第二次了……”

這句話讓太后如遭雷擊,愕然,片刻后,才不可置信地問:“明月珠,你就,那般喜歡他嗎?”

李楹點頭,聲音帶著哭過的哽噎,但十分堅定:“很喜歡,很喜歡他,我不敢想象,失去他我會怎麼樣……”

扯出脖頸珍珠項瓔綴著的佛頂舍利:“阿娘,他為了救我,求取佛頂舍利,他已經沒有來生了,所以,今生,我一定要救他……阿娘,明月珠沒有求過你什麼,我就求你這一次,求你,放了他……”

太后愣愣看著閃著瑩潤澤的佛頂舍利,原來崔珣奪佛頂舍利,是為了兒嗎?然而,放崔珣容易,但他又豈會放棄追查天威軍一案?

太后抿,痛苦垂眸:“明月珠,崔珣,他要殺你的阿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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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想殺阿弟。”

“你知道?”太后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還要救他?那是你的阿弟啊!是你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啊!”

“不!他不是我的阿弟!”李楹咬牙:“我沒有一個出賣戍邊將士的弟弟,我更沒有一個出賣自己百姓的弟弟!”

太后怔住。

“他不配做我的阿弟。”李楹抑住口氣翻涌的疼痛:“阿娘,我不是為了救十七郎才這樣說的,我也不是為了放棄了阿弟,可是,阿娘,你明明知道的,阿弟他,做的到底是什麼勾當?他這樣,他還配當大周的皇帝嗎?他還配被萬人敬仰,被百姓稱一聲‘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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