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陵看了一眼不遠正在代自己臣子的蕭煒燁,湊近晏月寧耳邊,不以為然地道:“姐夫去了,反倒礙我事。”
晏月寧聞言,眸子突然一頓,出幾分欣喜和不可置信,輕聲問他,“云橫,你他什麼?”
“姐夫啊。”晏長陵重復了一遍,“當年阿姐說,你是喜歡他才嫁大啟,我覺得阿姐在騙我,誰會眼瞎看上大啟的人,背井離鄉嫁到這麼遠,圖什麼?后來我信了,阿姐是真心喜歡他,而他,也值得阿姐喜歡。”
晏月寧眼眶的淚水,到底沒有繃住,抬手了他臉頰,“咱們云橫,好像長大了。”
“是啊,我長大了,可以保護阿姐了。”
晏月寧又高興又悲傷,怕自己哭起來影響到他的緒,趕抬袖去了臉上的淚水,囑咐道:“我知道你在戰場上,一向很穩,可阿姐還是想說,攻不下來千萬別逞強,及時撤退,遇到危險了立馬送信回來,太子的援軍隨時候著......”
“好。”沒等說話,晏長陵便給了一個擁抱,“聽阿姐的。”
兒時自己還曾抱過他,小小的一個團子,如今長大了,已高過了自己一個頭,寬闊的膛,趕上了父親,接替他,了頂起晏侯府的一梁柱,晏月寧鼻頭一酸,拍了拍他的背,“千萬要小心。”
“好。”
—
大啟最終出征的是銀沙王。
大啟的軍隊在十日后,與守在城門外的晏家軍功匯合。
邊沙的城門被堵了幾個月,進不來出不去,早就不耐煩了,期間發生了幾十場大大小小的,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幾個月前,晏長陵攻到了城門外,說停就停,一句解釋也沒有,自己跑回了江寧,幾名老將還曾跺過腳。
得知晏侯爺去的消息后,晏家軍一度人心不穩,如今見晏長陵回來了,還帶來了大啟的聯軍,頓時士氣大振。
兩國大軍一到,便要速戰速決。
晏長陵擅打突擊戰,與周清自來配合默契,但這頭一關,兩人不突擊,選擇了正面攻城,借此也能鼓舞大伙兒的士氣。
大軍修整了一日。
第二日天一亮,晏長陵便開始清點人數。
夏季天熱風也大,靠近沙丘地帶整日黃沙橫飛,所有人都戴上了面紗。
這一站拉鋸戰,打了好幾年,大酆的將士早就迫不及待,終于到了決勝之時,所有人都很。周清回到了自己的場子后,話也多了許多,跟在晏長陵后,腳步踩著沙土“咯咯——”直響,“將軍善突擊,大宣的人恐怕怎麼也沒想到,將軍這回會正面攻城,正好,趁對方發愣的功夫,咱再摔幾千兵從側方攻擊,殺他一個出其不意......”
晏長陵已穿好了盔甲,手里拎著兜鍪,翻上馬,正準備出發,耳邊的風聲里約刮過來了一道聲音,“晏世子!”
軍營里所有人都他將軍,沒人他世子,晏長陵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并沒回頭。
剛夾住馬肚,耳邊又聽到了一聲,“世子!”
這回在那聲音之后,還伴隨著一陣馬蹄聲。
晏長陵詫異地回頭,后一名侍衛從后方的隊伍里沖了出來,跑馬到了跟前,勒住韁繩,稟報道:“將軍,江寧有人來了。”
江寧?
晏長陵長脖子往后去,后的隊伍似乎也聽到了靜,不用吩咐,主往兩邊散開。
晏長陵先看到一人。
他認得,岳梁邊的小廝,樵風。
他怎麼來了?
晏長陵一愣,還沒明白過來,接著視線又出現了一人,那人從馬匹上翻而來,站在黃沙底下,仰著頭朝著他的位置看了過來。
風把上的長衫吹了起來,裹住了的姿,腳步不,只站在那,定定地瞧著他。
隔著黃沙,晏長陵一眼就認出來了,神僵住,唯有角輕,下意識喚道:“阿瀲?”
周清也看到了,神怔住,震驚道:“夫人怎麼來......”
話還沒說完,旁晏長陵已調轉馬頭,策馬而去,后的隊伍,匆匆往兩旁推開,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白明霽看著遠的馬匹,卷裹著黃沙里,奔騰起來,最后立在三丈之,馬背上的人像是癡呆了一般,俯瞰著。
走得慢,一路上不敢停歇,生怕錯過了最后一面。到了這兒,一的衫袍已經沒法看了,素白的面頰,被日頭曬出了一層紅暈,也開了裂,怕他認不出自己,抬起袖子,找了一塊稍微干凈的地方,了臉,再抬手抿了抿頭發。
最后拍了拍袍子上的黃沙,仰起頭來,沖他彎一笑,道:“晏長陵,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很喜歡你。”
“我努力過了,但發現不行,我做不到......做不到看著你去送死。”
晏長陵聽到了的聲音,似乎這才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從馬背上翻滾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跟前,一把把人摟進了懷里,鼻尖吻著的側臉,嗓音低沉而沙啞:“傻子,你怎麼來了。”
第92章 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
他抱得很, 白明霽聞到了他上清冽香氣,混著黃沙的干燥氣息,如同一劑能治人心的良藥, 這段日子的浮躁,終于安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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