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沒想到會如此冥頑不靈,那晏侯府一堆的老弱病殘,有什麼值得護的。可對面的白明霽面堅決,瘋魔了一般,手里的劍仿佛下一刻就要割斷他兒子的脖子。
朱世子面部被一竹竿擊中,本就暈死了一回,如今一張臉高高地腫著,已經沒法看了,再耗下去,遲早得死。
朱國公咬了牙,只得往后退。
好在,白紙鶴終于來了。
接到國公爺的消息后,白之鶴一刻都沒敢耽擱,匆匆駕馬而來,馬匹到了朱國公后,翻而下,走上前待看清跟前的狀況后,面難看至極,呵斥道:“白明霽,把刀放下!”
白明霽看著跟前已‘死’過一回的父親。
上輩子有自己和晏長陵的干涉,他被形勢所迫,又或是良心發現,到底沒有在那份圣旨上落下兵部的印章,而這一世,憑他此時能站在這兒,必然已被朱耀設計功,站在了同一條船上。
這樣的結果,白明霽很是惡心,至今還記得他送給自己的那條白凌,還有雨夜里的那一掌,眼里的厭惡沒有半分掩飾,諷刺地道:“白尚書,吃飯不為恥,靠人也不恥,可一個人一旦把自己為人的道德都丟了,那便離敗名裂不遠了。”
白之鶴臉一白,“你,你說什麼......”
說出來只怕又會被人嗤笑,他對自己的這個兒,一向生懼。
在跟前,他就像永遠都直不起來腰,是以,晏侯府被抄之時,他沒有半點想要把從火海中撈出來的意思,甚至還有些慶幸,往后再也看不到那張氣勢凌人的臉。
姓白,斷然不能去到教坊司那等地方,那便給一條白凌。
他讓孟挽送過去,可人去了一個下午了也不見歸來,正著急,便接到了朱國公傳回來的消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帶著滿腔怒火,殊不知被一句話砸下,既震驚又憤。
白明霽冷笑道:“我說什麼,你和這位國公爺心里清楚,你們假造圣旨,去邊沙傳旨于晏家軍,攻打剛被晏長陵說服支援大酆的援軍大啟太子和太子妃,趙縝手執圣旨,率晏家軍殺了他們,再構陷給晏長陵,好一招殺人誅心,你們也不怕半夜被那些忠國冤魂纏,不得而善終?!”
那話一出來,后的晏侯爺心頭大震,力掙扎要起,口中大罵,“你們這幫狗賊,竟如此卑劣惡毒,本侯今日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侯爺......”錢大公子勸道:“侯爺先冷靜,夫人今日能趕來,想必事尚有轉機,侯爺的疾,耽擱不得。”
白之鶴和國公爺聞言也是一震,臉齊齊生了變,國公爺目中一片霾,要滅口,白之鶴則是一瞬慘白,緩緩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朱國公。
這就是他的大計?
晏長陵,真沒謀反......
他怎如此大膽?!
假造圣旨。
那圣旨從何而來,他們彼此心里都清楚,如今怎麼辦,白明霽都知道了這些,那其他人呢......
皇帝呢?
白之鶴背心一陣生涼,先前的氣勢矮了半截,甚至不敢去看白明霽的眼睛,倒退兩步,恨不得自己今夜沒來過這一趟。
朱國公看在眼里,只恨他是個沒用的東西,“白尚書,這是怎麼了?說什麼你也相信?晏長陵謀反,為維護自己的阿姐,殺了大啟太子,挑起了兩國戰端,乃駙馬爺親自作證,還能有......”
‘假’字還沒說出來,對面的朱世子突然又是一聲慘。
朱國公忙轉過頭,便見白明霽手里的劍不知何時,已從朱世子后穿過,刺了他一個對穿,當下眸子躥出火焰,驚呼道:“阿城!”
“別,下一劍,我可就不保證,會不會避開心臟了。”白明霽發現再也聽不得有人詆毀晏長陵半句。
朱耀詆毀一句,便刺他兒子一劍,也讓他們嘗嘗劍刺在人上,是何覺。
朱耀看著是手里只剩下半條命的兒子,恨得牙疼,再看白之鶴,像是被人奪了舍一般,半點用都沒有,火氣越來越大,一時喪失了理智,竟然自己從旁的人手里,躲過了弓箭,筆直地對準了白明霽。
白明霽也不懼,拿著朱世子當盾牌。但朱世子實在難堪大任,刺了一劍后,整個人便癱在了地上,眼珠子開始泛白,如此下去,熬不了多久了。
朱世子一死,朱國公將再無顧忌。
朱國公也看出來了,自己的兒子今夜怕是活不了,忍痛看了他一眼,痛聲道:“兒啊,你死后,父親定會為你報仇。”
朱國公慢慢地拉起了弓箭。
白明霽并沒有退開,死死地盯著他手里的弓箭,心頭暗自盤算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若是拿了世子當盾后,在朱耀的第二箭發出來之前,該從哪個方向撲過去,才能最快最準地擒住朱耀。
眾人一時屏住了呼吸。
姜主事道:“保夫人!”
晏老夫人失聲呼了出來,“丫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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