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極淡地嗤笑一聲,調子散漫:“就你這格,也好意思吐槽別人自?”
程菲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蹙眉道:“我吐槽誰自了?你讓他過來當面對質。”
周清南:“我。”
程菲:“……”
有嗎?
以前說過他自?不記得了。
程菲尷了個尬,被噎得失語,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又看見周清南轉過,邁著步子走開了
“你去哪兒?你上還有傷!”程菲憂心忡忡地快步追上,跟在周清南背后念叨,“本來人的很多活都倚賴腰腹的核心力量,你傷在腹部,隨便一下都可能會牽扯到傷口,快躺回床上休息去。”
周清南聽著小唐僧似的碎碎念,驀地步子一停,側過頭來。
“……”大佬的眼神殺,嘎嘎殺,刀刀致命。
程菲立刻原地立正。
“我現在要去放水。”周清南淡淡地說,“一起?”
程菲大腦卡了半秒殼,一時沒理解到大佬高深莫測的喻,茫然接話:“放水洗澡?可是你都傷了,在傷口結痂之前不能水吧。”
周清南:“尿尿。”
程菲:“……”
周清南神涼涼,“跟著來不?”
程菲窘,耳滾燙地朝他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不了。”
得到這個答案,周清南面無表地收回視線,走進了主臥的洗手間,順便一反手,將門給關上了。
程菲站在原地撓了撓頭,心想:周小蝶小朋友打電話過來江湖救急,要送周清南去醫院,可剛才磨泡大半天,皮子都快說破,人單老爹就是不愿意紆尊降貴往醫院去,有什麼辦法?總不可能一子給他敲暈,然后拿麻袋把人一裝扛過去吧?
而且……
進來了大半天,也沒見到周小蝶人。
剛才程菲進門之后沒有看見周小蝶,想著周清南傷發燒,小朋友八是被陸巖帶出去吃晚飯什麼的了,倒也沒多擔心。
這會兒閑下來,便想給小蝶打個電話,跟小姑娘說一下目前的況——不是姐姐不幫你,是你爹真的油鹽不進無法通。
琢磨著,程菲從牛仔的兜里重新出手機,翻找出之前的通話記錄,點了下撥號鍵。
嘟嘟幾聲過去,沒等電話被接聽,一陣腳步聲兀然從主臥外傳來。
“……”聽見外頭的靜,程菲瞬間警覺起來。
按照那些經典警匪片的套路,黒幫大佬傷的劇之后,跟著的就是仇家上門尋仇砍大佬全家這種橋段。
難道真的有仇家找上了門?
不會那麼倒霉吧……
程菲思索著,背后汗一地倒豎起來,咕咚咽了口唾沫。將手機重新往包里一塞,著步子、躡手躡腳地向房門走去。
趴在門板背后,過隙往外瞧,看見一雙淺灰的公主小皮鞋,鞋面綁帶上還各有一朵蝴蝶結,小巧可,圓嘟嘟的。
看見這雙鞋,程菲懸著的心驟然一松,當即推開門走出去,笑盈盈地說道:“小蝶你回來了呀?”
“姐姐!”周小蝶懷里抱著從不離手的洋娃娃,一蹦一跳地朝程菲小跑過來,雪明眸,笑容無邪,像個跌落人間的小天使。
周小蝶一下撲進程菲懷里。抱住程菲纖細的腰抬起腦袋,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看程菲,忽然又往程菲背后的主臥看了眼,小聲詢問:“你見到我爸爸了嗎?”
程菲了周小蝶嘟嘟的小臉蛋,蹲下來抱住綿綿的小姑娘,輕聲說:“見到了。你爸爸確實生病了,而且病得有點嚴重。”
“啊?”周小蝶一雙小眉瞬間擰起來,小手抓住程菲的胳膊左右搖晃,“那姐姐你怎麼沒有把我爸爸送去醫院呢?”
程菲無奈地嘆氣,說:“不是我不想送,是你爸爸怎麼都不愿意去,他想在家休養。”
周小蝶滿臉都是擔心,晶亮的眼眸里說著說著就泛起了淚,期期艾艾:“那爸爸會不會死掉呀?”
“……目前看來不會。”程菲心,趕著小丫頭的腦袋安,“你爸爸那麼那麼壯一大只,底子還是很好的,不會那麼容易死掉。”
聽見這話,周小蝶像是稍微放寬心,沒那麼怕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應程菲:“好吧。”
面對可的小朋友,程菲臉上的笑容就沒褪過,依然笑意溫:“對了小蝶,你剛才去哪里了呀?”
周小蝶嗓音清脆而稚氣,也笑著回答程菲:“出去吃飯了呀。”
“你一個人嗎?”程菲詫異。
“我和陸巖叔叔呀!”說著,周小蝶揚著燦爛笑一揮胳膊,指向了自己后。
程菲回過頭,順著周小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道高大偉岸的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和小朋友后,斜倚著木紋墻站著,悄無聲息,神冷漠,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什麼東西。
陸巖和周小蝶回來之后也沒開燈,客廳里線依然很暗,程菲第一眼并沒有看清陸巖手上拿的是什麼。
也沒過多在意,只是朝陸巖友好地笑了笑,抬手揮揮:“嗨。”
陸巖的刀疤臉上仍舊掛著萬年不變的冷厲,看一眼,面無表地回應:“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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