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種劇烈的愫在腔里翻涌。
程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開合兩下,聲音出口,微微哽咽:“……謝謝。”
“我……我其實沒有特別喜歡的花。”有些語無倫次,眨了下眼,兩滴晶瑩便順著睫扇落,“但是這些鮮花,都很好看,我都很喜歡。謝謝你。”
星星燈的芒在黑暗中照亮姑娘含淚的面容。
周清南凝視著程菲,抬起手,指側溫拭去頰上的淚滴,輕聲道:“既然喜歡,又為什麼要哭?”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鮮花。”程菲拿手背胡了下眼淚,努力控制緒,向他,笑起來,“第一次收到的花,是你送的,我很開心。”
“是麼。”周清南也牽了牽角,手將攬進懷里,“能當第一個送你鮮花的人,是我的榮幸。”
程菲還是想哭。
埋頭在他膛,淚水全部蹭到他的襯上,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忍回去。怔怔著那滿烤箱的旖旎花燈,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開口,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周清南。”
周清南薄印上的眉心:“嗯。”
“這周五晚上,我們出發去蕭山,好不好?”程菲仰起腦袋看向他,神格外認真,“說了好久的平安符,一直沒帶你去請。”
周清南眼中蓄滿深,聲應:“好啊。”
程菲又接著說:“我下周休年假,算上調休有五天時間,我們可以去旅行。”
周清南仍是應:“好。”
程菲問:“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去哪里都可以。”周清南手臂擁,“都聽你的。”
程菲眼珠子轉了兩圈,思忖須臾,又道:“那的旅行計劃,等周末我們到了蕭山再好好商量!”
“嗯。”周清南笑著點頭。
姑娘便也彎笑起來,笑落他眼中,和記憶深那張稚小巧的臉龐重疊,絢爛如冬日的暖。
周清南目流連在程菲的臉龐上,長指輕的耳,靜默須臾,閉眼,在頭頂的黑發間落下一個吻。
我是第一個送鮮花的人,多希,我也能是最后一個。
我自顛沛流離,伶仃無依,沒有得到過上蒼的垂憐,所以我從來不信鬼神。
但此刻,我卻由衷祈求蒼天有靈。
祈求時間慢些流逝。
讓我能在這姍姍來遲數年的盛夏中,與熱。
讓彼此的生命盡融,彼此的靈魂暴烈糾纏。
不問是劫是緣,只求多一天,再多一天。
第68章 Chapter 68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周清南昨夜又沒睡好,正在洗手間里刷牙洗漱,一通電話便打進了他手機。
聽見鈴聲響起,周清南隨手撈起置架上的手機看了眼。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沒有在他手機的通訊錄名單。
但周清南卻輕微皺了下眉。
他認出,這是丁琦的手機號。
丁琦平日里雖然一副油舌不著調的鬼樣,但周清南很清楚,他的這位勤搭檔心思縝機敏睿智,業務能力出眾,關鍵時刻從來沒掉過鏈子。
丁琦行事謹慎,跟周清南搭檔多年來,從來沒有用自己的常用號碼跟他聯系過。
這是第一次。
因此,從這串手機號便不難推斷,丁琦必定是遇上了什麼極其棘手的急狀況。
沒有遲疑太久,周清南把牙刷杯子放回架子上,接通了連線。
周清南神冷峻,沒有出聲。
下一秒,丁琦的聲音便從聽筒傳出,語氣復雜地道:“枯葉蝶死了。”
聞聲,周清南眸驟凜:“怎麼死的?”
“你也驚訝吧?昨天取完炸彈,醫生明明說只是個小手,休養個幾天就能好。”丁琦說,“結果今天早上人就沒了。法醫剛尸檢完,判斷是中毒導致的急心梗。”
周清南蹙眉:“那間病房有特警24小時持槍值守,誰給下的毒?”
“提起這事兒我他媽就窩火!”丁琦的緒有些焦躁,說,“法醫在枯葉蝶的里檢測出了一種慢毒藥,那種毒無無味,長期服用會嚴重損傷心腦管,極大增強心梗的概率,枯葉蝶昨天了那麼大打擊,急火攻心,一下就著了道。”
周清南瞬間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薄抿一條線,住手機的指驀然收握,沉聲道:“看來,咱們都低估了梅年的心狠手辣。”
“這老家伙,也太他媽狠了!”丁琦在電話里破口大罵,“枯葉蝶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幫他做了那麼多事,他居然早就在對下毒,一邊繼續利用,一邊害人家的命,真不是人。”
那陣尖銳的刺痛又一次襲擊大腦。
周清南始料未及,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左耳傳來一陣耳鳴,出現了剎那失聰,整個人仿佛墜真空世界。
電話那頭,丁琦說了半天沒得到回音,約覺得不對勁,不由將音量拔高幾分:“哥?老大?你怎麼了?”
這時,周清南的耳鳴癥狀消失。
聽覺回歸,外界的一切聲響也悉數鉆耳。
周清南語氣冷靜而沉肅,沒多提半個字,只是道,“那枯葉蝶在死之前,有沒有說出什麼東西?”
丁琦想了下,回答:“對梅年很忠心,關于梅年這些年犯的事兒,一句話沒說,只是提到了一份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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