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以為把這潭水弄渾了,朕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湖廣省是大明最大的糧倉,卻還有人活活死你趙真延家里的糧食已經爛了吧”
趙真延把頭埋在長袖之間,一不敢。
“還有你李清長沙衛的刀子都要架在朕的脖子上了,他胡翔敢私調軍隊,你這個都指揮使是干什麼吃的”
“臣有罪”
“還有,你們彈劾李自的奏疏朕一個字不的看了一個庫大使,誰給他的膽子把新政督察給轟出來的”
崇禎拔出腰間的劍,刺進地板,劍嗡嗡直鳴:“他要不要把朕也轟出武昌城”
“膽子也太大了”
“來人”
駱養站出來:“臣在”
崇禎牙齒里吐出殺氣:“把當日阻攔督察查賬的所有人抓起來杖斃”
“是”
駱養帶著人便出了楚王府去抓人。
空氣仿佛凝固,員們這下總算是親會到了皇帝的恐怖,他們心頭仿佛著一座大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崇禎掃視了一眼,將當日李自從庫大使那里拿來的賬本拿在手上。
“賬都記得很漂亮,一分不差,可稅就是收不上來,為什麼”
沒有人說話。
崇禎一個人大聲道:“讓朕來告訴你們某些人為什麼,你們某些人就是不愿意去找那些地主鄉紳收稅,他們把惠澤田全部吞了,然后把糧食高價賣給朝廷去賑災賺得盆滿缽滿你們某些人就把這錢分了用錢再為你們某些人的仕途鋪路朕要稅,你們某些人就從那些連飯都快吃不起的老百姓手里,把他們家中最后的幾粒米搶過來,然后跟朕說,陛下,這是您要的稅”
殺人誅心,皇帝每一個字都鋒利如劍。
“你們某些人飽讀詩書,口吐圣言,你們某些人天天說以天下為己任但暗地里,卻把老百姓上最后一塊都挖下來吞下去”
“你們某些人從來只顧自己的利益,出了問題,第一時間推卸責任,有誰跟朕說現在該怎麼做誰”
“陛下息怒。”
本來這幫人是準備來皇帝面前互撕的,互撕完后,節奏順便再引導到李自上,配合兩京員的奏疏來懟李自,丫的沒想到局面立刻就演變皇帝一個人懟得所有人說不出話來了。
小皇帝懟起人來分分鐘能把人懟得全發抖。
崇禎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下來:“庫大使的賬本在朕這里保存了。”
這時,監察史屠叔方出列,道:“陛下,臣斗膽直言。”
崇禎一看,哎喲臥槽,是屠叔方,這家伙居然還敢主冒出來。
屠家的賬朕還想算一算呢
你屠家的手,竟然從東南到了湖廣來了
好好好
“屠史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什麼話朕都準你說。”
“陛下圣明”屠叔方定了定神,“陛下,不知庫大使的賬目是否有問題”
“朕看了,記載的沒問題,與上報給戶部的稅目一般無二。”
這庫大使別看職小,但相當于承宣布政使的一個稅務記錄書,湖廣省所有運到武昌的賦稅或者要上繳到京師的賦稅,都要到庫大使這里登記的。
為什麼李自就盯著庫大使去查,因為稅目就在他那里啊
上到一個國家,下到一個行省,往往問題都反應在財務賬本上。
例如朝廷的賬本就是稅嚴重拖欠,每一個省的拖欠程度不同,這要麼反應了民間糧食欠收,要麼反應了行政崩壞員欺上瞞下。
行省的稅也一個道理,哪個州府拖欠了多稅,為什麼收不上來,原因都備注清楚了。
只是湖廣省的這份稅目備注的原因顯然信不得。
屠叔方等的就是皇帝這個回答,他繼續道:“那請問陛下,惠澤田的記錄是否有問題”
“也沒有問題。”
“陛下,既然稅目和惠澤田的記錄,與戶部的核對都沒有問題,至說明閔大人在這方面是沒有敢瞞的,至于的稅,閔大人也早已派人下去催了,而且閔大人也不止一次跟大家說,新稅政人人都要納稅,地主老爺該多多,那上面也是有地主老爺的稅的。”
崇禎冷笑地看著這個屠叔方,有意思啊,這家伙說話一套一套的,你繼續說,等你說完,說完了朕再算你的賬
一邊的閔學之一聽屠叔方在為自己說話,心中大定,他之前對這個監察史還沒有什麼好,現在頓時覺仿佛相見恨晚的知己一般。
屠叔方繼續道:“所以陛下,閔大人確實有罪,但罪在監察不嚴,至于陛下剛才說的不收地主稅,與地主老爺合謀賺錢,臣以為確實冤枉了閔大人。”
屠叔方是突然發善心要幫閔學之
當然不是
閔學之這個人轄制湖廣省有一個特點,喜歡放養,他的思想里有那麼一點點黃老的無為而治。
這就給許多地主、富商提供了賺錢的溫床。
屠家在浙江,為什麼手可以到湖廣
還不是閔學之管的。
閔學之可不能下臺,不然屠家將會有巨大的損失。
崇禎不說話,等屠叔方繼續說。
見皇帝不說話,屠叔方以為自己說對了,心中一喜,繼續道:“陛下,閔大人這些天已經派人下去,去問老百姓,并且從糧倉里撥發出糧食給吃不飽飯的老百姓,上一次在城外放肆的那個刁民,陛下說不懲罰,閔大人立刻就派人前去給他送了三石糧食,還鼓勵他重新種田。”
見屠叔方說得皇帝都沉默了,大家以為皇帝被屠叔方說心了,也壯著膽子附和起來:“是啊陛下,臣等都已經派人下去了,臣前日自己也去了甲里,現在一車一車的糧食都在往周邊運輸。”
崇禎道:“好好,屠卿不愧是朕的監察史,說話有條有理。”
屠叔方道:“為天子分憂是臣分職責。”
這時,大家才親到屠叔方的不簡單。
不愧是浙江屠家的人,屠家是浙江的大家族,財力驚人,沒有人知道屠家有多人,屠家與江南東林人士來往切,在南京也有諸多關系。
朝堂上下,自然也是有不人與屠家有那麼一曖昧的關系。
即便是前段時間宣府總督沈棨獄,屠家也穩坐東南。
現在看來,連皇帝也要給他幾分薄面了。
此后得多多與這位屠史喝喝茶。
崇禎淡淡道:“好一個為朕分憂,說得好所以你們屠家就敢到湖廣省來購買惠澤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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