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苦？”溫雨瓷撇撇，“看一坐你邊就笑的跟朵花兒似的，估計讓每天吃糠咽菜也會衝我擺出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樣兒……”

溫雨瓷將手中的大棒骨放下，摘掉手套，長長嘆息一聲，“你就是走運我也沒辦法，我還有事先回去，不當高度燈泡耽誤你們恩了。”

呂頌揚站起，“時間很晚了，我送你。”

“不用。”溫雨瓷擺擺手，“我開車來的，你照顧好你的妻就行了。”

林靜送到門口，“路上小心，回去給我電話。”

溫雨瓷揮了下手，“知道啦！”

沒回醫院，而是去了顧修的別墅。

車上還有好多烤地瓜，決定拿去喂謝雲璟幾個，讓他們憶苦思甜一下。

一進客廳們就看見謝雲璟正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將地瓜扔在茶幾上，“阿璟爺，請問一下，您的人生意義除了對著遊戲機打打殺殺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有——”謝雲璟殺完一局，扔了遊戲機，站起了個大大的懶腰，繼而握拳，“我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打倒老巫婆，翻璟把歌唱！”

溫雨瓷翻白眼兒，“明和麥琦呢？”

謝雲璟看了眼時間，“你看看這個點兒，除了我這麼勤的人還在辛苦打拼之外，那兩個懶孩子早就睡了，你來太晚了！”

“……你能稍微臉紅一下嗎？”臉皮得多厚，才能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啊！

謝雲璟無奈的臉，“我已經習慣這樣了，你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溫雨瓷：“……”

謝雲璟嬉笑著彎腰拉茶幾上的方便袋，“帶什麼好吃的了？”

“烤地瓜。”

謝雲璟皺皺眉，“雖然這黑不溜秋的東西和高大上的本爺一點都不般配，但看在本爺此刻腹中飢的份上，本爺就勉強捧捧場，賞你個臉吃一塊兒。”

溫雨瓷一把抓起方便袋，“滾！”

回頭進了廚房，將地瓜放進微波爐轉了幾圈，拿出來放在餐桌上，自己坐在餐桌邊包開皮，頓時甜香四溢。

謝雲璟不住，湊過來抓起一塊，也坐在餐桌邊吃，邊吃邊稱讚：“真甜！”

溫雨瓷飛眼瞥他，“我用這麼黑不溜秋的東西玷汙了這麼高大上的阿璟爺，真是罪過。”

謝雲璟三兩口就吞了一個，又抓起第二個，“所謂人不可貌相，東西也不可貌相，我沒想到這麼黑不溜秋的東西這麼好吃，就像我沒想到你這麼漂亮的人居然這麼毒舌一樣。”

“你才毒舌！”溫雨瓷手將手上黑乎乎的東西抹在他臉上。

謝雲璟嗷嗚一聲怪，兩手往溫雨瓷臉上抓，溫雨瓷轉往外跑，一頭撞在顧修懷裡。

顧修笑著穩住子，“怎麼了？”

溫雨瓷回頭看了謝雲璟一眼，告狀：“他欺負我！”

謝雲璟鼻子……這話溜的，到底誰欺負誰啊？

顧修垂眸笑問：“他怎麼欺負你了？”

“他罵我毒舌！”溫雨瓷衝謝雲璟做鬼臉。

顧修掃了謝雲璟一眼，謝雲璟頓時高舉雙手，“冤枉啊！”

他指指自己的臉，“怎麼看也是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好不好？”

顧修笑，“嗯，抹的好，就是不太對稱。”

謝雲璟：“……”

他裝模作樣抹眼睛，“我們家英明神武的老大居然被狐貍迷這樣，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要離家出走！”

他一邊說，一邊撈了兩塊地瓜朝樓上走。

顧修微笑，“阿璟，大門在那邊。”

“我知道。”謝雲璟頭也不回，“著肚子走不遠，等我回房間吃飽睡足了再走。”

溫雨瓷：“……”這也是一朵奇葩！

顧修拉著在餐桌邊坐下，起一個地瓜，“我回來的正好，剛好我也了。”

“晚上沒吃飯？”

“吃了點兒，飯店是對方安排的，不順口。”

溫雨瓷知道他口味清淡，刁的不得了，“空腹吃地瓜會犯胃酸，我去給你下碗麵？”

顧修擁懷，笑著吻了下，“那辛苦老婆大人了！”

溫雨瓷推他，“你別把你手上那些黑的弄我上。”

“不會，我避著呢。”

溫雨瓷推開他，“你等會兒，我去給你下面，一會兒就好。”

很快端了碗香味俱全的面出來，顧修邊吃邊稱讚：“你做的面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吃，萬一哪天我們落魄了，我們就開個麵館兒，你做我賣，肯定生意興隆。”

溫雨瓷笑看他，怎麼也想不出顧修賣面是什麼樣子，這個男人，生來就是要被人仰崇拜的。

顧修吃麵，小口小口的吃地瓜，“顧修，你真厲害，那老人真等著我呢，還特意給我挑了又大又甜的地瓜，幸虧你提醒我，不然不知道他會在路邊等多久。”

“嗯，很多老人都這樣，我外公也這樣，執拗又重承諾。”顧修吃飽了，放下筷子，側看，“瓷瓷，快聖誕節了，和我一起去京城過聖誕節好不好？”

“不好。”溫雨瓷立刻拒絕，“我爸剛醒，所有的節日我都想和我爸一起過。”

顧修無奈笑笑，“也對，但我必須回京城陪我外公過聖誕節，雖然外公從來不過這種洋節日，但我還是想回去。”

“心同此心，我也是這麼想的。”溫雨瓷洗淨手，回來坐到他邊。

顧修握住的手，“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過節了，我可能要在京城多待幾天，過完元旦才回來。”

溫雨瓷應了聲，“嗯，沒關係，來日方長。”

顧修笑，“對，來日方長，等我們舉行了婚禮，我們所有的節日就都在一起過，那樣更加熱鬧。”

顧修額頭上的額頭，“你知道將來能讓外公和爸爸最開心的事，是什麼事嗎？”

溫雨瓷問：“什麼事？”

顧修手臂上的脖頸，笑容擴散：“我們生寶寶的時候啊，肯定是他們後半生最開心的事！”

溫雨瓷：“……”

顧修額頭在額頭蹭了蹭：“你若現在就能給我懷個寶寶，外公肯定樂顛顛的將你接進家裡，什麼三年之約，都要閃一邊兒去！”

溫雨瓷紅了臉，用額頭撞一下，“你想的！不明正大娶我進門，我才不要給你生寶寶！”

顧修的額頭，“逗你的！”

溫雨瓷衝他做鬼臉，站起，“不和你說了，我回去陪我爸。”

顧修站起，“我送你。”

幾天後，一個燦爛的上午，溫雨瓷意外的接到路放堯的電話。

“瓷瓷，我在醫院門外，你和叔叔說一聲，跟我出去趟。”

溫雨瓷問：“放堯哥有事？”

“你先出來再說。”路放堯聲音很急。

溫雨瓷換好服出去，一眼看到路放堯停在路邊的車，開門坐進副駕駛，“放堯哥。”

“瓷瓷，幫個忙。”路放堯看了一眼，轉過子去開車。

溫雨瓷好奇，“什麼忙？”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路放堯一加油門，汽車飛馳出去。

溫雨瓷開玩笑，“放堯哥，什麼事這麼神？你該不是找了個買家把我賣了吧？”

路放堯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至半路，溫雨瓷覺得不對勁，敏的問：“放堯哥，這是去溫寒別墅的路，你該不是想載我去他那裡吧？”

“你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聰明過頭了。”路放堯偏頭，無奈的看一眼，“寒又生病了，高燒水昏迷，你去看看他。”

溫雨瓷皺眉：“他高燒水昏迷你們給他找醫生啊，找我幹嘛？”

路放堯瞥一眼，“醫生說心病還得心藥醫，你應該知道，你是他的心病，也是他的心藥。”

溫雨瓷扭頭看窗外，“放堯哥，我一點都弄不懂他，你們都說他喜歡我、我，可你們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有半分像喜歡我、我的樣子嗎？倒是對季詩曼，他真是關懷備至，盡心盡力了，對我……”

搖搖頭，輕輕嗤笑了聲。

路放堯嘆息：“瓷瓷，他對你做過什麼，我們幾個心裡都清楚，我們也不你什麼，而且就算我們真你，你也不是能讓我們著就範的子，就算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你也不能眼睜睜看他燒傻了不是？”

溫雨瓷默不作聲。

人都在半路了，難道還能跳車不？

路放堯看的樣子，原本想停車再好好商量一下，轉念一想，這丫頭子倔，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沒準兒真會讓他調頭回去。

他狠狠心，一咬牙，徑直將汽車開進溫寒的別墅。

推門溫寒的臥室門走進去，溫寒正在昏睡，路放堯沒進去，在外面把門帶上。

溫雨瓷走到他床邊坐下，默默看他。

像是應到什麼，溫寒緩緩睜開眼，看向的方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

“瓷瓷？”終於確定床邊真的是溫雨瓷，他又驚又喜想坐起來，卻又頭暈目眩的躺回去。

“別，你還在輸。”溫雨瓷怕他滾針，按住他扎著吊針的手背。

“瓷瓷！”他反手一把抓住的手。

“小心！”溫雨瓷兩手齊用，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床上，皺眉看他，口氣很惡劣，“你沒聽到我的話嗎？你還在輸，不要，好嗎？”

溫寒立刻順服的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

他又消瘦了許多，眼窩陷進去，臉頰上浮著不正常的紅，下上冒了一層青的胡茬，虛弱又頹廢。

被從路邊撿回去的溫寒，子極弱，經常生病，後來調理幾年，漸漸養好，一年到頭連場冒都不得。

最近幾年，他更是意氣風發，風頭正勁，沒見過他這副消沉低落的樣子。

以前的溫寒，永遠雷厲風行，堅毅冷峻，很難相信一場冒就把他折磨這樣。

按著他的手腕，輕輕嘆息：“寒，我一點都不懂你，既然你我，那不就該好好寵著我，護著我嗎？既然你能對我那麼狠心，就說明你本不我，既然不我，我們分開是理所當然的事，以後你會遇到一個讓你傾心相、付出一切的孩兒，我們之間過去經歷的這一切都證明，你不我，陪你過後半生的人肯定也不是我，你應該好好照顧自己，好好走下去，甚至也許你可以找到你的親生哥哥，何必這樣折騰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