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麼要坐上景仲言的車,第二後悔的,就是為什麼要答應和他結婚。
當時或許有很多顧慮,很多理由,但是現在看來,那些其實還可以有別的方法避免,不是非要和他糾纏,更不是非要和他越纏越。
手指懸在半空好半天,卻終究打不出一個字,最後,鬼使神差,打了一句:“我遇到了困擾.”
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來:“有男朋友了?”
“沒有.”
“有暗件?”
“沒有.”
“有人暗你?”
景仲言暗?不不不,一定不是,怎麼可能,所以他對是什麼?順手?玩玩?好像也不能這麼說,但這種分一定存在。
那應該怎麼回答算好,總不能說,有個有錢的男人,好像可能大概想包我。
說了就死定了。
想了一會兒,只好打:“也不是.”
那頭:“呵呵.”
喬蕊吐了口氣,也知道這種對話,是詭異了點,又不是男朋友,又不是暗件,那還什麼困擾。
抓了抓頭,說:“算了,我自己想吧,你又沒朋友,估計也給不了我建議.”
“你知道我沒有?”
對方回。
喬蕊眼前一亮:“你有?”
“沒有.”
“……呵呵,不好笑!”
話題到這裡,算是結束了,喬蕊看著螢幕,那頭不再回話,心裡事兒多,也不想說了,正打算回一句“晚安”,字還沒打完,螢幕裡,卻又顯示出一句話。
“人拿來用用就好,真要自己養一個,還得看值不值得.”
喬蕊一愣,這種話,是第一次聽時卿說,知道他這人格不好,脾氣也怪異,在外公和面前,他能維持自己的好學生,好哥哥的份,但是在別人面前,他是異常的,就連對著爸媽,時卿都是古怪的,這也是為什麼爸媽小時候最討厭和時卿玩,總覺得做了什麼,都是時卿那個怪小子帶壞的。
以前問過外公,為什麼時卿哥哥在外面就不笑,外公說,因為他乖戾,我行我素。
那時候還不懂乖戾這個詞的意思,但我行我素懂,一般老師罵班上的壞學生,就說“你這麼我行我素,怎麼不回家,還來什麼學校.”
這個詞在小喬蕊眼裡,不是什麼好聽的詞彙,大概屬於貶義詞,可是又聯想不到,這麼好的時卿哥哥,怎麼會跟貶義詞扯上關係,跟貶義詞扯上關係的,都是壞學生,氣得老師跳腳的那種。
那時候終究太小了,很多東西不懂,後來大了,懂了,時卿就是個怪人,但是他的怪,從沒對發作過。
這次第一次。
人拿來用用就好。
人是來拿來用的,怎麼用?他是覺得,天下的人,都是這麼隨便,任他予取予求?從來不曾想,最喜歡的時卿哥哥會說出這種話,這種估計連付塵這種紈絝子弟都不會說的話。
乖戾,這個詞,一下子映腦中,想到了外公當時說這個詞的語氣和表,無奈,不忍。
咬了咬,敲打著鍵盤,言辭變得兇狠:“你不是時卿,你是誰.”
那頭半天沒回,過了好一會兒,又發了一條,依舊沒回。
直到過了半小時,那頭,始終沒回。
對方,已經下線了。
喬蕊撈起手機,對著一個越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還在響,敲門聲突然響起。
站起來,手裡還拿著電話,去開門。
門外,景仲言正站在那兒,目淡淡的看著:“不洗澡?我要睡了.”
浴室在他房間,兩人基本上都是前後腳洗澡,他睡覺前要關門,總不能在人家睡下後,再去借浴室,因此他睡前,一定要洗。
剛剛本來算好時間的,但是和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時卿的人聊天,一時忘了。
“哦,馬上.”
應了一聲,這時,手裡的手機裡,傳來淡冷的音調:“小蕊?”
這個聲音不大,聽筒沒有外放,但是喬蕊還是聽到了,他聽到了,門外的景仲言也聽到了。
兩人的目都投向手裡已經接通的手機,忙捂住聽筒,對景仲言道:“景總,我一會兒就來,接個電話.”
說完,啪的關了房門,走進房間。
房門闔上,外面,男人目深沉,眼神低黯,眉宇間的冷意,似夾著寒霜,瘋狂掛在已經閉的房門門板上。
男人的聲音。
小蕊。
這兩個況,令他呼吸艱難,腔似乎夾了洶湧。
半夜不洗澡,不出房,就在房間裡和別的男人親熱的通電話,對方對的稱呼,還這麼親,似乎也不驚訝,很理所當然。
好一個理所當然,景仲言眼中厲漸深,喬蕊,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那個聲音不是唐駿,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他聽出來了,所以,在唐駿之外,他還有敵。
呵,的確是個讓人又驚又喜的大驚喜!房間裡,喬蕊將手機到耳邊,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剛才你聽到了什麼?”
電話那頭,時卿微楞,口氣淡涼:“什麼?”
這是沒聽到的意思,喬蕊鬆了口氣,問起正事:“剛才你在和我傳郵件?”
“嗯.”
他的回答,簡短清晰。
喬蕊眉頭一皺,所以,那個不能直視的回覆,真是他回的?“時卿,你怎麼變這樣了!”
憤憤的罵了一句,將通話一斷,把手機扔在床上。
房間裡一片安靜,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還要洗澡。
從櫃子裡拿出服,臉上還帶著怒氣,一開門,卻看到門外,景仲言還站在那兒,目如深淵一般著,那視線深沉暗湧,裡面似有風暴,要將捲起碾碎一般。
這又是怎麼了?張了張,聲音有些乾涸:“景總?”
景仲言瞇了瞇眼,上前一步,走進的房間。
一愣,轉頭,卻看到他開啟櫃子,正把的服,一件一件從裡面拿出來。
“景總,你幹什麼?”
“搬房間.”
他聲音頗冷。
喬蕊趕衝進去:“現在?”
“不然,明年?”
他口氣實在不好,喬蕊不知他無端端又了什麼刺激,但想到要和他同一間房,同一張床,就覺得呼吸困難。
一把抱住服,死死搖頭:“我不搬,你家人就算要來,也不可能說來就來,總會提前通知,到時候再搬過去,製造一個假象就好了,為什麼現在就要搬?”
“他們有鑰匙,不用招呼,隨時會來.”
他聲音冷,眨眼間,已把服都拿出來了。
喬蕊衝上去,把服搶過:“我不和你住,景仲言,我們是假婚,我怎麼能和你同床!”
這是第一次他名字,景仲言,含著怒氣的三個字,氣得氣的三個字。
景仲言作微頓,目沉沉的看著,眼底,黑暴湧現:“怕我強暴你?”
臉一變,抿得的:“你位高權重,很多人爬上你的床,我什麼都不是,容貌一般,材一般,你看不上我,也不用看我.”
“誰說一般.”
他眼底又黑了些,目,一瞬不瞬的看著:“你的容貌很好,我喜歡,材朦朧間看過兩次,我中意,我看得上你,也想看你,是你不要我看.”
喬蕊呼吸一滯,臉上又驚又嚇,聲音卡在嚨,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算什麼,告白?急忙慌的閃開視線,他卻上前一步,看他:“我和你,從不是假婚,結婚證書就在房間,從第一天,我就沒想過要跟你假婚,我認真的守著你,等著你,不你,不著急,你就一次次迫不及待逃開,喬蕊,我就這麼讓你難以忍?”
“你……”嚥了口唾沫,艱難的看著他,他的表太嚴肅,太冷靜,慌了,手忙腳,心慌意。
搖頭,眼睛四轉:“不,不是的……”“不是什麼.”
他打斷,目近:“喬蕊,你到底在想什麼?一個與你近在咫尺的男人對你懷著怎麼心思你都不懂,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傻,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今天,他氣怒了好些次,但都忍住了,可這一刻,他不想忍,那個陌生的男音,那個親的稱呼,徹底了他,讓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危機。
那男人的份他不用去猜,但的態度,刺得他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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