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的急診室裡,耳邊聽著外面趙央的咒罵聲,和夏豪的勸阻聲,間或還有蕭婷的哭泣聲,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只覺一隻悉的溫厚手掌,著的額頭,正細細的挲著。
勉強了一下,似乎覺到醒了,那隻手,也退開了。
喬蕊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眼簾的,就是一片白,線太刺眼,含糊的想用手擋擋,卻發現右手不了,只好用左手。
擋住了線,等到稍微適應一下,這才看清眼前的全貌。
這是一間病房,炙白的燈懸在頭頂,線貫穿的眼球,令很不舒服。
旁邊,是扇窗戶,窗外黑漆漆的,顯然,此時已經是晚上了。
又扭過頭,想看看病房裡的其他擺設,卻右邊,神清冷的男人,正立在床前,目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底,溢滿了深沉。
“景,景總……”張張,瓣卻太乾了,說不出話。
景仲言靜默兩秒,側,為倒了杯水,放上吸管,探,將吸管遞到邊。
喬蕊喝了一口,視線,卻始終盯著他靠近的臉。
他臉很深,很沉,表非常不好,擺擺手,示意夠了,他將水杯拿開,才說:“我睡了多久?”
“一天.”
他冷冷的道,音,有些沙啞。
喬蕊唔了聲,聲音有些晃:“那現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
臨晨三點,他卻守在病床邊,不知他守了多久,從他的表,也看不出他守了多久,只覺得心裡,沉沉的。
勉力一笑,轉移話題:“我沒回家,也不知麵糰有沒有著.”
“我餵了.”
他說,眼神,幽深暗沉。
喬蕊“哦”了一聲,心裡暗忖,景總真是話題終結者,看吧,又安靜了,氣氛又沉默了。
正想著,他卻突然開口:“喬蕊.”
“嗯?”
看向他。
他神漠然,卻突然傾,彎腰,在上落上一吻。
瓣間的,只是短短相,卻全一凜。
他抵著的,重重的嘆了口氣,聲音非常無奈:“我該拿你怎麼辦?”
眼睫了,鼻尖一酸,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放開,站起來,道:“這次的事,我會理,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不用擔……”“景總.”
打斷他的話,雙眸看著他的眼睛,鼓起了最大的勇氣,開口:“我不擔心,雖然我現在渾都痛,但是我一點都不擔心,你是世上最強大的男人,有你在,我還擔心什麼,你不管什麼事都能解決,你都能理……”他眸一震,就這麼看著。
世上最強大的男人,在心裡,他是這樣?“所以……”嚥了口唾沫,眼睫閃了閃,迫使自己努力看著他:“所以,我想問問你,你上次說喜歡我,那句話,還有效嗎?”
病房裡,出現長久的安靜,喬蕊躺在床上,說完那句話,已經滿面通紅,耳朵都發燙,知道自己貪心了,知道自己奢了不該奢的東西,可是怎麼辦,就是被迷了,就是被控制了。
記得他從哪一天開始不在家睡。
記得樓下的浴室什麼時候被修好。
記得每天加班回家時,多麼家裡的燈是開啟的。
記得他喜歡吃的每一道菜。
也記得他喜歡坐在沙發的右邊不是左邊。
記得很多事,很多和他有關的事,也記得,當一次次看著他出門,看著他徹夜不歸,心裡有多失落。
那些失落疊加起來,變得濃郁又折磨,可這些,尚且能忍。
可剛才他那一吻,那一個撥蟬翼的吻,卻像是將那些失落都摧毀了。
之前那麼多的負面緒,那麼多的難過難堪,可就一個吻,輕得像羽拂過一樣,已讓丟盔卸甲,兵敗如山倒。
知道自己敗了,敗給了這個不知何時侵佔了心臟的男人。
可就是如果現在再挽留,還來不來得及。
他們間,是不是還有可能。
始終記得他那天的話,他說他喜歡,初時,的確很詫異,很害怕,很想逃,因為清楚的知道,喜歡這樣一個人,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有可能,便是永遠不會再上別人了,有可能,就是即便他玩膩了,甩了,心裡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也再也找不到平凡的幸福了。
可是就算如此,還是陷進去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還沒在一起,已經設想了分手後的打算,所以,覺得準備好了,可以為這瘋狂,去買單了。
著他,眼底期待又明,抿著,心,被懸在半空。
景仲言神淡冷的看著,臉上,實在沒有多餘的表。
他似乎還是平常那個他,冷淡,疏離,不茍言笑,似乎喬蕊的這句話,在他耳裡,沒留下任何痕跡。
沉默,沉默,始終沉默。
喬蕊清涼的眸子裡,期待,漸漸變失落,明,漸漸變黯然。
果然,不自量力,有些東西,錯過了,是不可能回頭的。
初初拒絕得那麼狠絕,怕他怕得甚至想搬走,想離婚,他又怎麼會再回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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