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9章苦果（二十八）

居然真的不留痕跡到這種程度？直接多出一個？雖然完全屬於設想過的可能，但如此直觀地展現在眼前，還是讓人不免嘆世事之神奇。

希拉麗雅的人偶，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很明顯現在可以確認，剛才多里安的驚訝並不是丟失的人偶怎麼在自己手裡，而是什麼時候他做了兩個，然後其中一個落到了自己手裡。

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垂頭哥那邊的聖，莫非多去個幾次也能收集一打？這可以說是所有發展里，最匪夷所思的一種可能了。

隨隨便便引申一下，就能想到眾多撐人眼球的場面。

然而它確實地發生了。

況果然很不妙的樣子。

雖然一向不拘一格，做出一些清奇作，但面對這個引人遐想的況，付前第一反應卻是極不樂觀。

因為本質上它代表了一個最恐怖的可能——自己沒法以任何方式在原住民們上留下痕跡。

包括取走超凡質的品。

完全有理由懷疑，如果再次拜訪，希拉麗雅很可能還是沒有卸下面的信仰堅守者，而暗夜新娘薩拉依舊在躺椅上靜靜養胎。

對這個地方來說，自己彷彿是個絕對意義上的過客。

就像跟他們產生集的一刻，自己進的只是一個重疊的平行時空。

而不管自己在那裡面做了什麼，甚至帶出來什麼，對現實中的他們都沒有任何影響。

然後自己的目標是阻止苦果的長。

紮於這個現實的苦果。

……

改變一個自己甚至不能及的世界，倉庫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莫非真的要用輝煌暴君，直接來個暴力改造？吐槽歸吐槽，付前並沒有急著那麼做。

因為在他的估計里，那很可能是個重開項。

編號為1的收容，疑似非現實所在的人類，哪個更脆弱？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目前還不確定，為什麼一定要留下至一個原住民。

但真的用輝煌暴君給阿孔斯上一下強度，還是在不確定苦果到底是什麼的況下。

到時候原住民們和苦果一起消失，怕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於神話形態，棄獄之王？

嘗試以更高位階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以及確認那種況下自己還會不會被完全隔離？同樣存在風險，但確實是個思路。

雖然也不著急，不妨先看完多里安兄的表演。

從這位的神態上看，付前對於接下來自己將遇到的麻煩，可以說非常期待。

尤其是多里安真的接自己的意見，把第二個希拉麗雅擺在了後的一把座椅上后。

「真不錯，像你這麼信任醫生的病人，可實在太難得了！」

用上次拿長錐一樣的手勢，多里安反手握持著付前托他保管的聖劍，老懷大的模樣。

但俗話說吃人短，優質病人這個稱號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喏，喝了它吧。」

高度評價后都沒有一秒鐘，多里安就遞上了一隻材質特別的杯子。

極富年代的陳垢包裹下，橙中帶金的在其中漾。

當然凡事不能只看缺點，藥劑本還是比較清澈的，以至於可以毫不費力地看到杯底更厚的污垢。同時跟老太太給的藥水相比，分量也是大得多。

「可以不喝嗎？你這杯子刷得也太差了。」

付前一時看得搖頭。

「不說『既不匯聚滴，也不流下』了，你這洗滌劑都沒放吧？」

……

「呵呵……當然可以。」

對於付前首次表現出的不配合，多里安凝視半晌后，反應居然是有幾分滿意。

「藥水的作用很簡單，讓你可以更快睡，像你這種問題，需要從心靈層面進行治療。」

「如果能做到隨時隨地讓自己夢的話，完全可以不喝。」

看上去鑒於明牌各懷鬼胎，他對付前的反應不僅不意外，甚至有種力之下，對手終於怯的勝利。

「心理問題，你確定？」

不過雖然尊重醫生判斷，但他的說法還是讓付前眉頭皺起，示意了下一的。

嗤——

甚至在多利安回答前，順手又從背上拽出枚塊。

「……當然了，詛咒，哭聲，你忘了自己說的了嗎？的創傷只是表象。」

某一刻稍稍有些被問住，不過多里安還是很快回憶起了病人自述的病史，笑著提醒。

「說得也對。」

雖然勇於提出質疑，但付前明顯不是那種固執己見的患者，面對醫生的解釋，略一思索就點了點頭。

「那就快點兒開始吧——這個不用了。」

不過面對多里安再次遞上來的藥水，他卻是再次拒絕，語氣充滿自信。

「隨時隨地夢這種事，我很擅長的。」

開玩笑，從初窺夢境到噩夢主宰，咱的研究果都不知道能發多重點期刊了。

……

「你能有這份信心那是最好。」

雖然理智判斷上很像在借故推，但付前的語氣神態是如此的有染力，以至於連多里安都有點兒不自信了。

不過既然病人如此有把握，他一時也不準備強求的樣子，真的隨手把藥水放到了旁邊。

「現在你需要做的很簡單，注視它們的眼，注視它們眼中的自己……」

而下一刻，同樣也在付前背後坐下的他，聲音已經是帶上了一種特別的韻律，如同引導催眠的心理醫生。

雖然作為專業人員，付前知道這完全屬於表演質。

多里安說話的同時，類似於清澈夢境展開的覺已經是悄然襲來。

而自己凝視的人偶眼睛里，竟也隨之盪起一特殊的漣漪，連帶著自己的影子彷彿都在。

果然是掌握某種夢境相關能力嗎，位階還不低的樣子，就是不知道這份權柄的來源又是什麼。

默默著那彷彿在撕扯意志的漩渦，付前心中暗道。

當然只是這種程度，或許進之後不是那麼容易出來，但進不進現在依舊由自己說了算。

「好。」

沒有猶豫，付前的意志投了漩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