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樹下,小孩子都在尖著玩耍,他們的父母已經在開始帶著孩子回病房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小孩子真好,什麼都不用想,這笑聲都充滿了純真。”明玉突然說道。
舒漾緩緩說道:“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明玉垂眸:“我做不到,哪怕是現在我都還在想著我離開后,那些家人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因此遭殃,舒小姐,我是不是不應該離開,只要默默的忍著就好了,起碼還能,活著。”
舒漾察覺到了明玉的變化,現在的狀態很差。
放緩了自己的聲音:“忍什麼?那些投資者?還是老莫?還是被霍伊思隨意支配,今天陪這個明天陪那個?”
明玉嗤笑一聲:“其實都一樣,像演戲,和誰演不是演呢?反正我早就滿是臟污,墨痕多一筆一筆的,沒有人會在意。”
病房只有們二人,許久的沉默過后,明玉疑的看著舒漾問道:“我要殺你,你不恨我?”
舒漾猛然抬頭,看著明玉臉頰上被劃到的傷痕,結了疤永遠的留下了痕跡。
反問道:“你的臉不也是被我傷了嗎,你不恨我嗎?”
隨即,二人相視笑了起來。
明玉后了那道疤痕,“最開始是恨的,但突然發現好像也沒什麼好恨的了。你知道嗎,霍伊思甚至為了拉攏厲桑讓我去陪他,但是厲桑想和我做易,他說他能幫我去掉這疤痕。”
“你答應了?”
“不答應就會死,你怎麼選?”明玉看著自己的指尖,“我只是太想活著了。”
“其實陪老莫是我甘愿的,我想接近他,只要拿到那份資料,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那個人,沒想到最后還是暴了。”
舒漾突然突然有些自責,“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們之間就是等價換而已,我給你資料,你送我離開,很公平。我只是沒想到我對人心的把握還是太淺薄了一點,老莫是我,我以為他會有一點真心,暴我的就是他,男人,都是一樣的。”明玉自嘲的說道。
狠狠地扣著自己的指甲,舒漾將的手移開,“辛苦了。”
“跟誰睡都一樣,都沒差。”明玉笑了起來。
上一次見這般明的笑容還是在海城的宴會上,那時還是明耀眼的明星,一轉眼,變人人還打的過街鼠。
的眼中也再沒了那種亮,野心的亮。
舒漾握住的手,“你是怎麼看出來我要殺他的?”
明明們沒有任何流,那時在霍伊思的注視下,不能泄一點痕跡。
明玉笑道:“從你拿刀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雖然我們曾經是敵人。我只是據對你的了解,覺得你不會殺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或許們會為朋友。
舒漾想到一件事,想了想還是問道:“霍伊思說的救了你是怎麼回事?”
“我是從山區里走出來的,那些放在網上的信息全都是假的。山區信息不流通,家里重男輕,我就被賣了。賣出山區,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你說我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我當時就二十五歲了,卻像是個幾歲的孩什麼都沒見過。我跑,逃出來,被抓回去打了一頓,為了讓我死心,他們強了我。一個月,我都沒能下床,后來他們我接客……終于被我抓到機會,我再一次逃出來了。”
“我逃是為了死,死在他們那里太臟了,海城的立橋是海城繁華的標志,我從橋上跳了下去,是他救了我。”
“但這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走向另一個深淵,方式沒有變,只是名字好聽了而已。”
舒漾靜靜的聽的表述,腦海中早就浮現了一個畫面,人一瘸一拐的走上橋,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視死如歸,死過一次所以才害怕死亡。
“我覺得你有一句話說得不對。”舒漾正道。
明玉疑的看著,“哪句話?”
“你說那些臟東西多一點一點沒人會在意,是不對的,我在意,你自己也在意。”舒漾認真的說道。
“你在意?”
舒漾先是點點頭,然后解釋道:“為什麼不想一想,在意不在意有什麼區別呢?”
明玉更加疑了,“什麼意思?”
“你說你已經臟了,是他們覺得你臟了,還是你自己覺得你臟了呢?”
“我……”明玉低下頭,“他們弄臟了我,卻還要說我臟。”
“他們?他們重要嗎?”
“舒小姐,他們在我眼里就像是每部戲里的路人甲,名字都不一定能記得住,再說難聽點,像是大街上遇到的酒暈子,靠近就能聞到惡心的臭味。”
舒漾繼續說道:“那麼你又何必管他們說你什麼,人總是陷自證的深淵,但是你真的有必要自證自己嗎?尤其是向那些你所謂的路人甲,酒暈子。”
“心中有佛,滿眼是佛。他們大概覺得自己滿臟污,才總拿這個詞太侮辱別人。小姐,你不臟。你瞧,你穿著最干凈的服,傷口包扎著白的紗布,不施黛,是干凈的素,頭發也帶著稻禾香的味道,你很干凈。”
明玉愣住,看了看自己的服,早就換了病號服,還帶著消毒水的味道,過舒漾的眸子看到了自己。
揚起一抹笑容,“你說的對,我不臟,我很干凈。”
“不管你之前掉進怎樣的深淵,那麼請等待,把那群人扳倒的時候,你得知道你也付出了努力。而且,上沾了臟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洗掉就好了。”舒漾說道。
明玉看著自己的病號服發呆,呆呆的點點頭。
舒漾將的手機重新放到的手里,鄭重說道:“如果心理覺得不舒服了,隨時我,要知道,我是南城最厲害的心理咨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