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睜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外公不可能平白無故提起幸福和顧聞洲的話題。
“外公,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喬治醫生說你這次的手非常功,一定不會離開我們的!”
那種即將失去外公的覺將完全籠罩,不想再從外公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了。
封老爺子蒼白的笑笑,
“眠眠,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都是一定要經歷的。外公就算這次真的闖了過來,這最後一關也跑不了。”
“不怕的啊。”
封老爺子一如往日那般笑的慈祥又和藹,枯瘦蒼老的手艱難的著阮眠的頭髮,就像小時候那樣安著阮眠。
“我不!”
阮眠的淚水已經決堤,眼淚盡數落在封老爺子上蓋著的被子上,“我要外公永遠陪著我,不要跟外公分開!”
封老爺子忍不住勾勾角,“傻孩子,你才多大啊?要是外公永遠陪著你,豈不是要老妖了?”
他的語速很慢,可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已經是快的不行。
來不及吞嚥的口水嗆的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阮眠趕為外公順氣,封家的五兄弟也趕圍了上來,異口同聲的了聲,
“爹!”
封家五兄弟不管在哪裡都是眾人眼中的焦點,可是現在,他們卻睜著猩紅的眼,悲痛絕的看著床上的老人。
封老爺子卻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你們都是明白人,生老病死,應該都能明白才對。”
他堪堪止住了咳嗽,嘆息著勸道,直接偏眼看向阮眠,
“眠眠,外公只希你能幸福,明白嗎?如果這個孩子不能帶給你幸福,那麼外公希,你不要留下它。”
枯瘦的手用盡力氣了阮眠的小手。
明明阮眠沒有毫疼痛,卻覺得有千斤重。
“外公你早就……”知道了?
封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垂了垂眼睛。
這樣的答案,讓阮眠簡直不敢相信。
本以為,外公年紀大了,沒有往日那樣明,而自己和顧聞洲在外公面前配合的天無,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可是他卻特意提起了最看重的小金曾孫,還說了留不留的問題。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和顧聞洲那點兒小伎倆,本騙不過外公。
而封老爺子的聲音仍在繼續。
“眠眠,你答應外公嗎?”
他顯然是已經虛的不行了,連聲音就比之前小了很多。
阮眠無暇多想其他,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
“答應答應,外公,只要你好好的,什麼都答應你!”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心電監測儀發出轟鳴聲,螢幕裡上上下下的折線變的平直無比。
一代梟雄封老爺子的生命,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了……
封家五兄弟齊齊聚在病床前,
阮眠撲倒封老爺子冰冷的上嚎啕大哭,
“外公!外公你醒一醒……”
外公死了,那個時而嚴肅,時而慈祥的外公,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都怪,都怪!
是害死了外公!
眼淚悄無聲息的落下,阮眠的臉上淚跡斑斑,連發出哭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偏偏正在此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顧聞洲臉蒼白的站在門口。見到眾人的目紛紛投向他,立馬侷促不安的手背,
“聽說封爺爺生病了,所以我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
阮眠忽的站起來,朝顧聞洲走去。
“顧聞洲,我外公是不是生病跟你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假模假樣過來看?”
如果不是因為顧聞洲一直喜歡阮薇,如果不是擔心外公看到顧聞洲對自己不好會傷心,怎麼可能會浪費掉那麼多陪伴外公的時間?
“阮眠,你怎麼在這兒?”
顧聞洲簡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阮眠不是被阮薇帶走了嗎?他在整個A城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阮眠的影,卻在這裡?
阮眠冷笑一聲,
“我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在廢棄倉庫裡等著你和阮薇親自上演活春宮給我看?”
親眼看到的畫面,自己卻連回憶的勇氣都沒有。
顧聞洲,你真是太殘忍了!
心積聚的委屈連同火焰瞬間發洩出來,
“我不管你來醫院是為了什麼,現在我外公已經去世,他不歡迎你,所以,請你離開。”
“再怎麼說,我也是封爺爺的外孫婿,怎麼能離開呢?”
顧聞洲執拗著不肯離開。
抬眼就撞上了阮眠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眸。
兩人無聲的對峙起來。
原本病房就有因為封老爺子的過世變的尤其凝重,現在又籠罩一駭人的低氣。
封浩迅速走過來,一把將阮眠拉到後,正面對著顧聞洲說道,
“顧聞洲,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以你現在的份,的確不適合出現在這裡。請回吧。”
如果封老爺子對顧聞洲滿意的話,就不會在臨終之時勸說阮眠以自己的幸福為主,更不會執意提及阮眠腹中的孩子。
可見顧聞洲和阮眠的戲碼,老爺子已經看了。
顧聞洲的張了張,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三舅舅……”
封浩立馬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
“還是別這麼我了,顧七爺。這稱呼我封浩不起。”
封浩後退幾步,朝著門口的保鏢吩咐道。
“送客!”
一群彪形大漢立馬圍了上來,有些為難的看向顧聞洲,
“顧七爺,您還是請吧,別讓我們為難。”
顧聞洲在A城的地位不容小覷,即便有了主子的吩咐,他們的面子工程也要做到。
顧聞洲最後看了阮眠一眼,轉頭離開了醫院。
就在他轉的瞬間,雙眼如滴一樣鮮紅,顧聞洲的眼淚也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明明和阮薇只是逢場作戲,卻被阮眠看了個正著。
他現在只想衝回去跟阮眠解釋清楚,可是……會相信自己嗎?
突然,他的雙拳握,薄抿起。
阮薇,一切都是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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