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霆說他們第一次見麵是把畫畫的料潑在他上,但的記憶裏不是。
他們第一次見,是在醫院的草地上畫畫。
他獨自坐著椅從麵前經過。
覺得他好悲傷啊,所以一直跟著他,他坐了一趟公車,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後來他從海岸線那一站下車了,順著木棧道,到了離燈塔很近的地方,旁邊是懸崖。
他的椅往懸崖下跌落。
抓來了他,他因為抓住了他有些惱,讓放手。
可不放,不許他這樣放棄生命。
費了很大的力氣把他從懸崖底下拖上來,跟他說“你真遜,我姐姐比你強多了。”
顧晚記得自己跟他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哭了,哭得他皺了眉頭,還從口袋裏拿了一塊巧克力哄。
吃了他的巧克力就沒哭了。
那時的他本站不起來,因為椅掉進海裏,他們在懸崖邊等了很久才等到人來,借了電話,才找人把他們帶回醫院。
確實先纏上他的,怕他想不開,總是去找。
他很不喜歡,讓吃了把半個暑假的閉門羹。
但從小子執著,最後傅驍霆躲不了,主跟說“你可以走了,我不會再去海邊了。”
顧晚知道他的意思,但沒打算走,說不信他,要讓他寫保證書。
很荒唐的事。
但傅驍霆寫了。
那份保證書,記得放在顧家老宅子的閣樓裏,但爸媽把閣樓的東西清空了,那份保證書也不見了吧。
他說的把畫畫的料弄到他上的事也記起來了。
那是第一次畫他,差些被他發現,所以眼疾手快的把料潑到畫上,卻不小心弄到了他上。
那時他們認識兩三年了,若說從前,是擔心他做傻事,但開始畫他,是因為暗他。
十四五歲的暗很純真,暗他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他長得帥,還對冷冰冰的。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對他有懵懂的愫。
記得為給他采摘歐石楠的事,還跟他說“驍霆哥哥,我長大了能嫁給你嗎?這樣我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你,送花給你。”
想來傅驍霆說他們定,就是在說這件事。
那次還因為去采歐石楠弄傷了手,傅驍霆立馬就到了麵前,拾起的手,幫理傷口。
那時的場景,此刻記得很清楚,傅驍霆的手指細細的,長長的,像是從常看的漫畫裏摳出來的似的。
顧晚第一次覺心髒要跳出來。
後來更加喜歡黏著他,他也沒有再排斥。
唯一一次跟生氣,是他消極對待治療,不按時吃藥,所以就把他的藥給吃了。
他急眼了,讓吐出來,看起來很兇的樣子,把給嚇哭了。
傅驍霆看到哭,慌了神,買了禮哄開心,還答應了陪去diy巧克力。
後來傅驍霆沒有再對發火過,想做什麽他都會陪著。
有好幾次,他剛出手室,就被拐跑了。
其實不是想讓他離經叛道,而是不想他每次手後,一個人待在病房裏發呆。
想陪他玩,想讓他知道他除了生病,還有很多很多事可以做,不想他陷抑鬱裏,再去海邊。
也許因為是唯一一個目睹他自殺的人,他在麵前很隨意。
隻要隨手拿著一瓶藥問他是治療什麽的,他都會回答。
後來得知他需要移植骨髓,但沒有配型功,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知道親是比較容易配型功的。
年無知的腦子裏麵就種了一顆種子,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他的骨髓,就等長大了給他生很多寶寶,總有一個合適的。
很稚的想法。
車上,顧晚將頭靠在傅驍霆的肩頭,回憶起他們在芬蘭的種種,再到現在,一切恍若隔世。
他們還是誰也沒開口說話,就在車上安靜的坐著。
許久之後,顧晚突然對他說“我們搬去顧家的老宅子住吧,我把它從周溫瑾手裏買過來了。”
聽到周溫瑾的名字,傅驍霆看了看。
顧晚發現傅驍霆跟小王子是真的像,他也很沒安全。
與他對視著,低聲道“你以前說過沒人會威脅我的地位,我也想跟你說,沒人會威脅你的地位。”
傅驍霆點點頭“可以,什麽時候搬進去?”
顧晚見他答應,在他下頜上親了下“就這幾天吧。”
“嗯。我會去理後,你可以不用見周溫瑾。”
他還是擔心會回去找周溫瑾。
這男人……
顧晚眼底又覆蓋著一點迷霧,覺得恢複記憶的方式很奇怪,為什麽會想起傅驍霆和顧桑在北歐的事,卻想不起在國那一年的任何事,好像的記憶是分散消失的。
多次聯係過的心理醫生了,打算過些天再去醫院做一下檢查,希那些記憶能早些恢複,很想解除跟傅驍霆七年前的那次誤會。
顧晚這次由著傅驍霆“好呀,我以後能不見他就不見他。”
傅驍霆對的回答很滿意,他手攬住的肩頭“想不想睡一會?”
顧晚抬起眼“你不是要開車?回去睡吧,你也累呀。”
傅驍霆撓了撓的發,然後鬆開,下了車,準備去駕駛座。
突然他看到不遠站著一個悉的麵孔,他眸冷了幾分。
全通的背後如果真的是爺爺,那於翁行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
他們想做什麽,傅驍霆心裏有數。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車廂裏麵,不過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會護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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