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王朝不朽。

屬于大夏的篇章，被掀開了第一頁。

……

“你呢，小月。”

“你過明嗎？”

葉無邪沉悶地問。

小月清瘦的軀，能扛起那麼廣袤的天。

他不在乎什麼徒有虛名，更不在乎什麼宗耀祖。

他只在乎，他的妹妹。

他自認為，和家中的其他人不同。

沒那麼多馬革裹尸舍生取義的思想。

偏執，不瘋魔不活。

痛苦郁的時候喜歡澆灌自己的鮮，刀刃割裂皮的快，能夠緩解他在人間的愁。

楚月神凝固，赤金火瞳寂寂沉沉如幽僻之的死潭。

看著眉峰蹙的阿兄，已不如初見的憂郁，卻時刻都有著自家兄妹能夠到的鬼氣息。

“我不曾過明。”

楚月微笑。

葉無邪的心沉了下去，垂落到了無邊暗夜。

楚月又道：“但我遇到過你們，阿兄。”

那垂落的心，又高懸到了萬丈之上的他的腔。

他訥訥地著楚月，心中總是為楚月鳴不平。

大楚的不公，虎毒食子的狠辣，為何天道總容那惡人在凡世間興風作浪呢？

旁人求仙問道，他的妹妹，卻要鎮守在凡人道，放棄為神的契機。

“小月，我總在想，若你能好，不是我的妹妹，也好。”

若你不好，阿兄會護你永世。

護不住，也要護。

有這一條命，一骨。

賣給鬼魔鬼都好。

千百張契約桎梏也罷。

他只要擁有鋼筋之力，為妹妹做一堵城墻出來。

楚月眼眸泛著紅。

鋼骨之下的，只偶爾在最親的人面前出現。

“火燒元神，疼嗎？”葉無邪問。

楚月就要習慣回答。

葉無邪在開口前，就將話給打斷，堵在了管深。

“別說不疼，兄妹一場，如實回答我。”

“………”

楚月默然好久，直視阿兄灼熱幽邃的眼眸，里頭藏著的波濤，和洶涌的執念。

在很多年前的孩提時，他失去過妹妹一會，他不能再失去。

青云直上的康莊大道也好，扶搖乘風的登天之路也罷。

又或是百鬼夜行的黃泉九幽。

不管什麼路，他都愿做妹妹的點燈人。

“疼。”楚月咧著，笑著說。

“別笑了。”葉無邪輕輕地了一下的臉，“都不了。”

“下回我多吃些，下回就有了。”楚月溫聲寬。

“怕嗎？”葉無邪無端突然的話，震到了楚月靈魂最堅韌的那一部分。

直指的心臟，神經猶如電流竄過天靈蓋。

在不知晝夜的昏暗天地，怔了好久。

末了，深吸一口氣，笑著紅了眼眶，聲說：“怕。”

話音落下，淚水劃了下來。

“阿兄，我怕。”

“我怕我護不住我想護的，留不住我想留的，等不來我所盼的。”

“我怕天不遂人愿，怕邪會正，怕我的骨頭不夠，扛不住那麼多的刀劍影。”

“阿兄——”

楚月的角竭力地往下提，卻也卸下了盔甲渾的刺做兄長的妹妹。

憋著的一口氣，被眼淚排出，卻也痛快，笑得更加粲然。

葉無邪眼眸紅忍著搐般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