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時染醒來，頭昏眼花，腦子混沌，慢慢睜開眼，看見陸北宴近在咫尺的臉，他眉眼舒展睡的樣子，和平常嚴肅冷漠的模樣不同，顯得莫名有些乖。

    想要起，卻發現自己彈不得，被他一雙手環著。

    竹筒的窗戶沒有窗簾，曦落室，視線可見度高，時染看見他細卷翹的睫分明，比人的還要卷還要翹。

    往常他都會醒得比自己早，昨晚，折騰幾番之後，他抱著穿過幾十米的長廊到浴室洗澡，浴室裏按捺不住，又是久逢幹旱，沐雨春生。

    之後又抱著穿過幾十米長廊回來，迷迷糊糊隻聽得他說了一句：“明天要在房間劈出一個浴室。”

    陸北宴摟得很，時染醒過來之後，一下子覺得手酸，一下，一下又覺得想躺平，於是先把瞪直。

    “別。”陸北宴突然開口。

    一般清晨這個時候，男人總會有點不可描述的反應。

    時染不是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了，不敢再，隻好維持著一種姿勢僵在那裏，可十幾分鍾過去了，陸北宴還在閉著眼睛睡覺，手臂快要麻了，於是又開始不安分。

    一下手，又把瞪直的曲起，結果在做膝蓋上頂的作時——

    陸北宴猛地睜開眼，間溢出低啞的音節，“說了不聽？那後果自己擔著。”

    於是，一個小時後，時染紅著臉從房間裏走出來。

    陸北宴作很快，小院裏請了個做飯洗照顧外婆的保姆，還是學過醫的，方便外婆的治療。

    早餐很盛，小米粥、水晶餃……

    時染手酸到連捧碗粥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埋著頭吸溜，外婆看到了臉上寵溺著糾正：“染染，多大了，吃飯要手端著碗。”

    陸北宴適時哼笑落在時染眼裏，幽怨地看著罪魁禍首，像是視死如歸的戰士拿起手中的武一樣用還酸麻的手端起瓷白的小碗，湯勺拿在手裏覺都在抖。

    “小宴，還疼嗎？”

    小院都是清一的竹子建的，連房間的所有家也是竹子編排圍的，十分鍾前，貴的陸爺不小心磕到了桌子的一角，外婆這已經第三次問他了。

    都是因為前兩次他非常不正經的看著時染答非所問：“還疼著呢。”

    “不疼了，外婆，我也讓桌子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說罷把菜夾給時染，“吃吧。”還比了個桌子的口型，隻有時染看到。

    時染簡直要氣瘋了，不就是起床的時候不小心踹了一下他嗎？至於這麽斤斤計較嗎？！

    回到家鄉的外婆，天一下子解放，吃完早飯就去村頭那裏看其他人打牌了。

    屋子裏剩下拿著手提電腦辦公的陸北宴和拿著一塊畫板塗畫的時染。

    畫板擱在上，一手著畫板邊緣立住，一手拿著畫筆，坐在院子裏。

    夏風吹過樹梢，桂樹枝葉莎莎作響，裹了層的晨過樹梢落在地上，形斑駁的影子。

    看了眼客廳，陸北宴在專心工作，悄悄拿出手機，找到唐紀。

    【在幹嘛。】

    A市，唐紀圍著一條浴巾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暖進來，照在人上，暖烘烘的，像是他的心，被一罐蜂填滿似的，很甜很暖。

    他往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孩兒，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要醒的節奏，寵溺一笑，手指按屏幕，回時染的消息。

    在時染眼裏，他是個難得一見的純男，出生在家境極好的家庭，卻不像其他富二代一樣，混跡人堆裏玩樂。

    可這段時間，他才發現，自己不是純男，隻是還沒開竅。一旦開竅，再也收不住裏的基因，隻想要無限的沉淪。

    【喲喲，難得大小姐逍遙法外了還記得我，怎麽樣，離苦海之後，是不是很開心！】

    時染不留痕跡翻了個白眼，敢這個傻子現在還不知道計劃敗了，又重新落在某人手裏了，現在還被某人寸步不離跟著。

    【陸北宴現在就在我邊。】

    唐紀太過震驚，所有心思都在回複消息上，完全沒注意到後站了人。

    【！怎麽回事？你突然發現其實自己已經離不開了他了？】

    肩膀被人纏住，唐紀勾一笑，小姑娘纏著脖子頭埋在他脖頸，熱氣噴薄在他細膩的皮上，的吻落到他的鎖骨、脖子、結……

    “小雪別鬧。”

    小姑娘太會勾人了，總是輕而易舉就把他魂魄都勾走，卻還不知足，像是停不下來似的。

    可畢竟剛年不久，這事太頻繁總歸不好。

    叮咚，手機響，陸北雪的作真的就停下來了，往前過沙發，坐在他上。

    唐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哄小孩的口吻：“乖，再躺一會，一會外賣就到了。”

    他走進浴室，才拿起手機看。

    【唐紀你個大傻子！是計劃敗了！陸北宴不止跟我坐的同一架飛機，他還開車帶我去了小院，還提前一天讓人到小院打掃了，甚至裝了空調。說吧，你什麽時候被他收買的！】

    唐紀消化著字裏行間的意思，意思是時染沒跑，問題還是出在他這裏的。

    但是這件事從頭到尾大事小事都是他一個人經手的，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甚至這段時間，放暑假，他也沒跟其他人有任何的接。

    除了，陸北雪。

    他沒跟他過，也沒給看過手機，可如若在睡著的時候，看的話，那計劃敗也就說得通了。

    浴室門打開，外麵響起叮咚叮咚的門鈴，他開門，接過外賣。

    小姑娘很挑食，早餐隻喜歡吃馬蹄味的餃子，其他一律不吃，他一一打開三盒都是馬蹄味的餃子，“起來吃早餐了。”

    小姑娘還很霸道，不止自己能連著吃一個月的馬蹄味道的餃子，也要他跟著，於是早餐隻能有馬蹄味的餃子。

    沒見小姑娘起來，他走近床邊，拉下被小姑娘蒙過頭的被子，輕聲哄著：“起來了，吃早餐了。”

    陸北雪很白，跟陶瓷娃娃一樣白，憤憤扯回被子，“不要。”

    “乖，怎麽了？”唐紀又輕輕拉下被子。

    下一秒，小姑娘雙手鎖住他脖子往下拉，瓣吻上，唐紀驀然睜大眼，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像一隻剝了皮的橘子一樣，把自己服了。

    “陸北雪！”

    唐紀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慣著，拉開攀著自己脖子的手，語氣也一改以往的寵溺：“你是不是看我手機了。”

    陸北雪坐起來，唐紀趕拿被子蓋在上。

    的表很淡定，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心慌。

    唐紀有一瞬間的放鬆，以為不是。

    結果，下一秒。

    “是我。是我告訴我哥，你和嫂子的計劃。”

    像是心髒被人攥，還用針狠狠紮了一下。

    陸北雪很平淡說出，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唐紀覺得自己無法再麵對，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