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迷蒙水霧，和他視線對上，他的眼神如網如漩渦，全然不給逃的可能。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其他，時染覺得自己要哭了，“我想下去看煙花。”

    一開口，甜糯的聲音都有些發。

    “瞎說，你今晚很不喜歡陸北雪，你不會想去看煙花。”陸北宴輕易就拆穿的謊言。

    煙花砰砰的一聲聲炸響天空的聲音。

    時染隻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發一樣。

    很想問，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陸北雪的，卻咬牙關，不敢讓自己開口，錄音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水流聲嘩啦衝著，手已被他收回。

    上麵的紋SR兩個字母清晰刺眼，時染收回視線，又又惱。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確實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糟心的事，隻被那一件事占據所有的信息。

    所以在陸北宴得寸進尺的湊耳邊輕哄：“染染，那到我了，可以嗎？”的時候，竟然無意識就點了點頭。

    陸北宴也像是沒想到會點頭，沉沉的眸子倏忽熠熠生輝。

    看來以後可以采用這樣的策略，先把他的染染伺候好了，這樣才好說話。

    “染染，剛才說想去看煙花？帶你過去，嗯？”他幾乎是著耳垂說的，尾音上挑，壁燈下，薄又邪惡，帶著壞笑。

    眼神有些空，聽清他的話後拚命搖頭。

    怎麽過去？

    那畫麵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陸北宴不給思考的時間，直接抱起一步一步走出去。

    銀從寬大的落地窗進來，素裹著整個房間，猶如灑上一層銀河。

    整個房間都照得亮堂堂的，煙花在眼前炸開，絢麗又短暫。

    陸北宴把放下來，讓麵對著外麵，巨大的落地窗，裏麵沒開燈，外麵煙花炸裂天空，在眼前像是開著一朵又一朵花。

    明亮不一的線照在臉上，落在上暈染開一種朦朧。

    從這裏看下去，陸北雪和別墅裏的傭人們一起在下麵一人雙手拿著仙棒在揮著，小團子開心地繞著他們跑來跑去。

    陸北宴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地方。

    時染雙手在玻璃上，無心再去看下麵的其樂融融的畫麵。

    真害怕，下麵的人會突然看上來。

    “放心，寶貝，這塊玻璃從外麵看不到裏麵。”陸北宴總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在想什麽。

    他盯著手上的那三個LBY的字母，眼眶發熱，抓過纖細的手，他吻上那幾個字母。

    “染染，你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個紋？”

    他是明知故問，時染自從紋以來，足足在房間裏待了一個星期不出門。

    有多討厭那個紋，他不是不知道。

    “我有個辦法。”

    時染咬牙關，不說話。

    怕一開口控製不好自己的聲音。

    一想到一個多小時他在放的那個錄音，就更加不敢說話。

    陸北宴輕笑，“染染，隔音很好的，可以說話的。”

    他抓起的左手，絢爛的線忽明忽暗，照在那幾個字母上麵。

    “染染，想讓別人不看到這個紋，一點都不難，可以戴一枚鑽戒，你說呢？”

    鑽戒兩個字令時染瞬間警醒，回頭看他，他表認真，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反而更像是早有預謀，或者說在強迫去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這樣一想，時染覺得脊背發涼，心最後一防線怦然崩塌。

    剛要開口拒絕。

    後的人像是故意一般，不給拒絕的機會。

    “老婆，老公明天帶你去買戒指，好不好？”

    他突然換了稱呼，好聽的嗓音落在時染的耳朵裏也覺得極為不適。

    見都開始發白，眼眶盈著的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陸北宴心疼得要，手了的淚。

    “好了，哭一晚上了，別哭了，嗯？”每次他一急的時候，就會掉眼淚。

    他穩穩扶住腰，雙眼鎖定外麵還在孜孜不倦炸裂的煙花，輕哄道：“染染，我是真的想結婚。”

    見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在腰上輕輕掐了下，小姑娘雙眸眨了眨，像隻可的小兔子。

    結婚這件事，他不希是迫的，他希有那麽一點點願意就可以了。

    隻要一點點。

    他開始曉之以之以理，“染染，我老了，再晚結婚不好生小孩。”

    時染：“……”

    以你這樣每個月發/的頻率，真的好想說，這個理由好蒼白。

    “染染，原來你滿二十的時候，我就想領證了。”

    但是當時你竟然帶著外婆逃走了，後麵外婆走了，整日把自己鎖在畫室，他就再等等。

    他指腹挲著纖細瓷白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上麵，帶著跳的小絨飛舞。

    “染染，這麽長的時間我也給你適應了，但是染染，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時染秀眉擰皺，低喃出聲，被他轉過麵對著他，他雙眼炙熱地盯著。

    “可是我還小，我還不想……”還沒說完，瑩潤的瓣已被封死。

    瓣分離間，外麵煙花停了，稀薄的黑暗中，他側臉廓瘦削淩厲，點漆般的眼瞳，蓄著洶湧。

    “什麽時候不算小？嗯？染染是想什麽時候才肯給我名分？”

    時染沒有說話，明顯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陸北宴隻好讓步，“好吧，染染覺得小，那就給染染再多點時間。”

    聞言，時染眼裏閃過一詫異，這是沒有想到的。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時染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染染，給你八天的時間好好長大，初八，我們去領證，婚禮就定在初十，怎麽樣？”

    時染：“……”

    八天的時間好好長大！

    我謝謝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