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上學沒意思的陸羨時從來沒有試過那麽期待開學。

    一整個暑假他都在數著日子過。

    好不容易到了小學開學那天，他還穿了媽媽給他買的新服。

    他是第一個到學校的，大門甚至都還沒開。

    自然也是第一個到教室的，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坐在裏麵，看了看旁還空著的位置，莫名角上揚。

    慢慢地教室裏開始進來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教室裏逐漸坐滿了人，除了他旁的位置還空著。

    鈴聲響起，很快老師走進來。

    念了一遍班級同學的名字，確認每個人都到教室了，老師開始講開學第一課。

    陸羨時臉越來越沉，他旁的位置還空著。

    他按電子手表發消息：

    【呢？】

    陸北宴很快回消息：【他們一家都出國了。】

    這條消息猶如炸彈一樣，轟隆在他腦子裏炸響。

    【為什麽不告訴我？！】

    陸北宴：【告訴你，你還願意去學校？】

    很快又一條：【又不是不會回來了，你們都還小，等回來吧，就像我當初等你媽媽回來那樣。】

    陸羨時沒再發消息過去。

    既定的事，他知道作為一個小孩子不管多不願意，也沒辦法改變，隻有接。

    沒有笙笙的日子，他在學校完全變了孤獨的一個人。

    偶爾他那吵鬧的妹妹會來找他一起吃飯，僅此而已。

    十年眨眼就過去，很快他已經讀高二，沈笙笙還沒回來。

    他格冷漠，不說話，除了沈笙笙，還是沒有朋友。

    一個雨綿綿的晚上，他爸爸來到他的房間，“聽說回來了。”

    驀然，他手攥，眸子驟。

    陸北宴隻是試探下，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他再提起過這個孩，還以為他放下了。

    畢竟當初那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

    除了他，誰還把對方當回事。

    “在西城那邊的高中。”

    高二的陸羨時高已經一米八了，他穿的一套全黑的休閑服裝，繼承了媽媽的事業，喜歡畫畫，已經是網絡上小有名氣的畫家。

    長相酷似他的父親陸北宴，隻是比起他，又帶了些他母親時染的和，是一種很幹淨斯文的長相。

    隻是神過分冷漠。

    “幫我轉學。”

    陸北宴毫沒到意外，“城東到城西，太遠了，你媽媽會擔心。”

    “我會說服媽媽。”

    陸北宴再也沒有可說的了。

    等陸北宴出去之後，他從屜裏拿出厚厚的一本畫冊，上麵有兒園時臉上每一個緒的畫像，還有他幻想的長大後的照片，每年他都會畫一張。

    -

    高二的某個下午，陸羨時橫整個城市，從東到西，去到了城西的那所學校。

    他向來平靜無波的緒在這個下午始終於激和之中。

    到了班級門口，他整理了服，才走進去。

    班主任看到他進來，趕介紹：“這位是從西城那邊學霸班新轉來的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陸羨時掃視了一圈教室，視線停頓在靠窗那邊倒數第二排的位置上。

    和他幻想的畫像有五分像，比他幻想中更。

    那個孩兒也仰起頭看他，瞬間四目相對，可的眼裏沒有半點波瀾。

    十年過去，應該早忘了。

    “我陸羨時。”他開口介紹自己。

    徑直往後麵的那個空位上走去。

    班級裏在他進來後就開始竊竊私語。

    多半是青春期生們的躁，“天吶！好帥啊！這值有點頂啊！！”

    “是啊是啊！帥到我無法用語言形容。”

    “而且好高啊！”

    ……

    沈笙笙微微有些怔愣，輕輕默念了一遍陸羨時，怎麽有些悉。

    慢慢回頭看了一眼，和他視線正好對接上，莫名地，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炙熱，讓人無法直視，於是趕收回。

    一周過去，和後的年都沒有半點流。

    後的年沉默寡言，對於其他孩子的搭訕也隻是淡淡了之。

    沈笙笙的生活照舊，是高二才回國的，來這所學校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

    下午放學時，班長白浩過來，“笙笙，放學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家就住在你家後麵那裏。”

    沈笙笙抬頭，看到班長低著頭，手著校服，有些張，輕輕笑了下，笑容燦爛，甜甜答應：“好啊。”

    班長白浩是來這所學校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其他人都是從高一升上來的，本來就在一個班，大家都比較。

    當時班長帶著辦飯卡，逛校園，偶爾還借作業給抄。

    一來二去，兩人就了好朋友。

    也是在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聊天才了解兩人家裏竟然住得那麽近。

    沈笙笙理所當然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趕收拾著書包，今天是值日，班級裏都沒什麽人，但那個也是剛剛轉校來的年還沒回去，還坐在位置上寫作業。

    整個教室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收拾好書包之後，轉頭，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你還不回去嗎？”

    他不喜歡說話。

    大家也就漸漸不跟他說話了。

    沈笙笙有點擔心他會不理自己。

    一秒兩秒十秒，都沒聲音。

    他果然沒說話。

    班長坐在靠門口那邊第二排的位置，他喊了句：“笙笙，走吧。”

    沈笙笙應了句，背起書包走過去。

    陸羨時倏忽抬頭，筆尖劃拉刺破了紙張，看著他們的背影的雙眸漸漸暗沉，直到變得猩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