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來,全場都安靜了。
顧惜月急怒攻心,剛要開口,卻被前的章年搶了聲。
“你說我和……小月?”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
再細聽,才能察覺出里頭藏著的驚愕。
沒等他說完,大師兄已經替他問了出來:“不是……什麼況啊?我師弟什麼時候和顧小姐在一起了?三,藥可以吃,話可不能說!”
“原來你和小月兒在一起的事,連自己師兄都沒告訴?”傅承洲被活活氣笑了。
要不是顧惜月就站在面前,他又要忍不住,一拳頭砸到那渣男臉上了!
“章年,你還是個男人嗎?你……”
“傅承洲!你別說話!”顧惜月急得出聲想要喝止。
可傅承洲已經氣紅了眼:“小月兒,你是被他下藥了嗎?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護著他?
是不是那天我不問你,你也會聽他的話,對所有人都瞞著你們的事,不承認你們倆現在的關系?”
“我怎麼越聽越糊涂了,他倆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啊?”大師兄忍不住又一次問。
傅承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問我干嘛?問你的好師弟去啊!
我還以為他只是搶走了別人的人不珍惜,現在好啊,原來,連在一起的事都還對外瞞著!
怎麼了?小月兒讓你丟人了?你要是嫌棄你就直說!”
“傅承洲!傅承洲你給我閉!”顧惜月一個勁地跺著腳,已經要急哭了。
要不是手腕被章年牢牢拉著,就要跟剛才一樣,沖上去直接捂住對方的了。
可上不去,傅承洲的也就沒被堵住。
因而,在大師兄半是疑半是故意地說了句:“既然這事他們都對外瞞著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別拿不知道哪來的小道消息,污蔑我師弟”后,徹底被激怒的傅承洲不管不顧地高聲回了他。
“小道消息?你們重生門的人可真是牙尖利,最會給自己洗嫌疑!
要不是小月兒親口告訴了我他們在一起的事,我他媽還真要被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樣子給騙了——”
“啪!”
重重的一掌迎面而來,打在傅承洲臉上,也終于打斷了他不管不顧地怒吼聲。
不知是章年聽到這番話太過驚愕,還是顧惜月掙扎著想要掙的力度太強,他怕自己傷到對方。
他松開了抓著顧惜月手腕的手。
顧惜月一得了自由,便二話不說,上前給了傅承洲一掌。
又又氣,全都在劇烈抖:“傅承洲,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生也好,死也罷,都與你無關,與,你,無,關!”
話畢,再也沒臉繼續留在這里,轉跑了出去。
“小月兒!”傅承洲最先反應過來,抬腳就要去追,剛跑過章年邊,就被對方一把抓住。
“你他媽放手!”傅承洲怒火中燒,又是一拳頭打了過去。
這一次,章年完全可以避開。
可他卻不退不讓,生生接下來這一拳。
傅承洲打完就想走,章年卻還是不松手,抓著對方的肩膀:“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眼看顧惜月被氣跑了,現在的傅承洲本無心和眼前這個男人打架,只想盡快掙束縛。
剛要再揮一拳頭,驀地卻聽到這句話,他瞇了瞇眼。
章年的聲線里帶著輕微的抖。明明是很平靜的一句話,傅承洲卻愣是從里頭聽出了一祈求。
“姓章的,我他媽沒空陪你在這里耗!”
倒是大師兄一下子明白了章年反應的由來,福至心靈,幫著自己師弟問道。
“三,你剛才說,是顧小姐親口跟你承認的,和我師弟的關系?”
“耳朵不好就去治!”傅承洲不耐煩極了,本不想回答。
大師兄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再接再厲繼續問:“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我和小月兒已經一個來月沒見過面了,你說能是什麼時候!”
這話一出來,章年瞬間想起什麼,也出聲問:“上個月在傅家那次?”
那次,傅焱帶著唐芯上門,顧惜月和顧星雨姐妹倆也被邀請去了傅家做客。
他便去了傅家接顧惜月。
把人送進車里,正要繞過車頭回到駕駛座時,他曾看到過站在遠靜靜著他們的傅承洲。
時至今日,即便已經相隔一個來月,可他還是深深記得,當時的男人著他們時,眼中的頹然與絕。
那是以前的傅三從未出現過的神。
當時的章年還有些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今再回想,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小月!
他再也等不及,轉,朝著宋欽蓉的病房疾奔而去。
“唉!二師弟你去哪啊?顧小姐不是往那兒跑的……”
大師兄高喊著想把人回來,卻只看到男人上的白袍獵獵而起,隨著那頎長的影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
此時的病房里只有母子二人,靜謐安寧。
只偶爾響起宋欽蓉翻著書頁的沙沙聲,和小寶輕微的打鼾聲。
又看完了一章,宋欽蓉閉上眼睛,了眼角,再睜開時,視線便落在了不遠的小床上。
小不點現在正是睡覺最不老實的時候,明明顧惜月出門前才剛幫他蓋好薄毯,這會子已經又被他踢開了。
上也被掀起一角,出鼓鼓的小肚皮,白的起起伏伏,伴隨著那輕微的鼾聲,看起來可極了。
宋欽蓉笑著搖了搖頭,起下床。走到了兒子的小床邊,幫他掖好掀起來的小裳,又蓋好薄毯。
起時,看著兒子的小臉,宋欽蓉實在忍不住,想要俯,去親一下那如豆腐一樣白的臉頰。
剛低下腦袋,一陣敲門聲急促響起。
“咚咚咚!”
聲音不是很響,沒有驚醒睡得正香的小寶,卻也能覺得出來,敲門人很急。
宋欽蓉疾步走到門邊,打開門:“二師兄?”
看到來人,不由睜大眼眸,上上下下掃了對方一遍,眉心蹙:“誰把你打這樣?快去上藥……”
“我沒事。”章年徑直打斷了,邊走進病房邊急道,“小月不見了,你快幫我查查現在在哪!”
“小月姐不見了?”
上雖然這麼問著,可宋欽蓉反應也很快,第一時間走到桌子前,打開電腦,手指快速敲擊著鍵盤,“發生什麼事了,你先簡單講下。”
見宋欽蓉行起來,章年松了口氣,這才有了解釋的心思:“剛在電梯前,我到傅承洲了。”
宋欽蓉一下子反應過來:“所以,你的傷是他打的?”
聲線極冷。
章年倒是無所謂:“皮外傷罷了,反正我也沒讓他好過。”
只是這麼簡單兩個對話來回的功夫,宋欽蓉眼前的電腦屏幕上,已經分割了十六塊,都是醫院各個角落的監控。
“小月姐什麼時候跑的?往哪個方向?”宋欽蓉又問。
章年答得迅速:“兩分鐘前,往住院樓東側方向。”
宋欽蓉的手指又一次快速敲擊起來:“繼續。”
這兩個字還是對著章年說的。
要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能以此評估對方可能的行路線,用最快速度找出顧惜月所在。
章年自然也知道自家小師妹的用意,雙手握了握拳,才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傅承洲告訴我,小月,承認和我在一起的事了……”
“嗯?”
宋欽蓉手上作一頓,本布滿了冷肅的臉上一時有些錯愕,“承認……你們?”
“嗯。”章年點頭。
的勾了下,又很快下去,看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
片刻后,又恢復了敲擊鍵盤的作,這下,沒用多久,便有了結果。
“在這里。”宋欽蓉說著,把電腦屏幕轉向對方。
對于醫院的構造,章年早已爛于心。
因而只看了一眼,他便明白了對方的位置。
“謝謝。”丟下兩個字,他轉便要出門。
“二師兄。”宋欽蓉卻出聲住了他。
男人的手剛落在門把上,聞言停下腳步,側了側頭。
宋欽蓉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已經過一次傷了,你應該還記得當時的樣子吧?”
滿腔深卻被辜負,有人終被無負。
其實哪用得著宋欽蓉提醒,只要一看到傅承洲,章年就會下意識地想起,當時的顧惜月躺在泊中孤苦無助的模樣。
天知道,每一次見到傅承洲,他都是用了怎樣的毅力,才把那揍他的沖下去。
男人握著門把的手微微扣:“我記得。”
“我知道你的意思,同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在小月上。”
“我若負,萬人剮。”
說罷,也不等宋欽蓉回答,疾步出了門。
——
顧惜月把自己蜷一團,在了天臺的角落。
的大腦一片混,腦子里像是裝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腔彌漫著一難以言喻的酸,讓的眼淚怎麼都控制不住,從眼眶涌出來。
到底都跟傅承洲說了什麼?
阿年本就沒有提過要和在一起,可卻……
顧惜月從未有一刻如此想要時倒流,捂住那個說話的自己的!
阿年知道了,一定很討厭吧。
像這種人,本就不配被啊!
顧惜月這樣想著,淚水流得更兇,把頭埋進膝間,低聲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