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顧惜月覺得自己失敗極了。

不就想送個生日驚喜麼？怎麼這麼難！

可也不能半途而廢，咬了咬牙，索無理取鬧了一回。

“阿年，你，你快閉上眼睛！不許看！”

昏暗的燈下，章年模糊看到人手里似乎捧著一堆什麼東西。

腦中倏地閃過一道靈，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現在不能說的呀！要過段時間才能告訴你……”

——“我答應了小月姐會保……”

發生過的一切可疑之瞬間豁然開朗，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男人畔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溫聲開口：“好。”

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可顧惜月還是不放心，怕他看：“把，把被子也蓋上！”

“遵命。”男人言聽計從，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薄毯里。

顧惜月這才松了口氣，大膽忙碌起來。

可卻忽略了一點，人類一旦失去了視覺，聽覺便會變得格外敏銳。

因而，即便隔了一層薄被，人走的聲音反而比之先前更加清晰。

章年便聽到，顧惜月時而走到床里側，時而走到床尾，甚至有幾次還踩上了床頭。

他實在忍不住，又一次勾起角。

靜這麼大，這個傻人到底是怎麼會想的，竟然會覺得吵不醒他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惜月終于停了下來，輕聲喚著被悶在被子里的男人。

“阿年？你還醒著嗎？”

“嗯。”章年的聲音帶著笑，“小月忙好了？”

“……忙好了。”顧惜月說著，上前一步，“你可以掀開被子，睜開眼睛啦。”

章年這才手住被子：“那我出來咯？”

“嗯！”

顧惜月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在應出這聲“嗯”時，語氣里帶了多麼明顯的期待。

可悉的章年卻一清二楚，因而臉上笑意更深。

他緩緩地掀開被子。

目，是一片并不刺眼的。讓他可以無所顧忌地睜開雙眸，看清房里的一切。

床尾，擺了無數個灰藍相雜的氣球，星星樣式的燈綴在上頭，一下一下閃著。

上方的墻上，還了一串“生日快樂”的會發的英文字母氣球。

四周則是無數繁星式樣的燈。也不知道顧惜月一個剛過一米六的弱子，是怎麼憑一己之力掛上去的，看起來頗為震撼。

當然，這其中最人移不開目的，當屬被氣球圍在中央的，點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蛋糕的款式，是十分普通的圓形。

新穎在上頭的圖案。

章年一眼看去，便認出，那張圖畫的是他的臉。

確切的說，那是他和顧惜月還沒在一起前，兩人結伴出去郊游寫生，顧惜月一時興起，趁他看書專注時畫的，他的側臉。

不知為何，看到蛋糕上的這副圖，章年腦中靈一現。

“這是小月親手畫的嗎？”他問。

顧惜月正雙目炯炯，滿懷期待地等著男人的反應，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發現的？”

復又想到什麼，眸中浮現絕：“難道是我畫的太丑了？一看就能看出不專業？”

早出晚歸整整兩周，還害得章年誤會是不是變心，其實就是在一家私人甜品店里學習用油畫畫。

想親自做一個漂亮的，有紀念意義的生日蛋糕，送給這個深著，也深著的男人。

可油畫畫真的很難，即便有繪畫功底，做出這個品也費了不功夫。

本以為能以假真。

誰知道章年一眼就看出來了！

“啊啊啊！老師還說我畫的不錯，可以出師了！騙我……”

“當然不是！小月畫的很好啊！”章年忙解釋道，“只是它給我的覺很悉，是模仿的人沒辦法呈現出來的那種……細節上的悉。”

“什麼細節？”顧惜月忍不住追問。

章年卻沒急著回答，坐起了，把人攬進自己懷里：“謝謝你的禮。我很喜歡。”

“至于為什麼……我現在不告訴你。”

“除非，這周五晚上，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