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鼓勵著，陸嫣的膽子才漸漸大了起來，開口道：“我，我爸爸，最開始得的是肝炎……他總想著去醫院太浪費錢，就沒有好好治，病才越來越重，變了肝癌。”

想到自己的養父，小姑娘的眸中瞬間涌上一陣哀傷，忙垂下眸子，“我那時候去圖書館翻了好多醫書，都沒有用，連給爸爸扎一針，緩解他的痛苦都做不到……

幸虧村里有個爺爺是老中醫，教我采藥熬藥，可他年紀已經很大了，手一直抖一直抖，眼神也不好，爸爸還是疼了好久……”

小姑娘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才把所有緒收斂下去，抬頭向大師兄：“我可以跟著您，學五臟科嗎？”

“當然！”大師兄簡直是喜出外。

其實，他對這個自家師妹的小花很有印象。

那時候的小丫頭五出，白可，即便是站在小寶這種逆天寶寶邊，都毫不遜。

可如今，這個明明已經九歲的孩，卻又一次變回了瘦瘦小小、枯黃纖細的模樣，個頭甚至比七歲的小寶還要矮。

可以想見，在后來四年里吃了多苦。

思及此，大師兄心里越發疼惜，走上前，輕地拍拍陸嫣的腦袋：“好孩子，都過去了。以后你會變得有能力，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至于陸家那邊，你也不用擔心。有為師在，一定護你到底。”

穆清雖然憾失去這樣一個好徒弟，卻也能理解陸嫣的選擇，上前溫地抱住瘦弱的孩：“師叔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別怕啊。”

“還有我還有我！”四師弟笑著道。

看著眼前的一幕，小寶發自心替好友高興。

但他很快又想到什麼，輕輕扯了扯宋欽蓉的袖。

“媽媽，雁雁既然拜了師，以后就會長留在L洲，那我們，是不是該把雁雁的爸爸接過來？”

他還記得在花園里聽到的那通電話呢！

雁雁報喜不報憂，就是不想讓養父擔心。

父倆很好。

宋欽蓉“嗯”了一聲：“我去安排。”

——

陸氏集團大樓。

辦公室里，男人揮手便把一疊文件砸了過去：“我不過兩天沒來，你就想用這種垃圾敷衍我了？

到底是你真的蠢，還是在你眼里，我有這麼蠢？

給你三小時！三小時后，再拿不出一份有用的，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是，是，陸總……”來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忙撿起地上的文件，逃也似的出去了。

一旁的書趁機端著藥片和溫水上前，勸道：“陸總，到時間吃藥了。”

“先放著。”陸誠頭也不抬。

書嘆了口氣。

又來了。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工作狂，一忙起來就不管不顧。

真要把藥放在旁邊，估計到晚上他也不會想起來吃。

書只能繼續溫聲勸著：“陸總，要，先吃藥吧。

等過一會，傅他們也該到了。吃了藥，您才有力和他談合作。”

昨晚，陳彥突然致電，說今天想來拜訪陸氏。

對方可是L洲如今的新貴，陸誠正愁沒路子同他搭上生意，自然一口應允。

“嗯。”

想到即將到來的傅司宸，陸誠當即放下手頭所有工作，接過藥和水，一口吞了下去。

接著便拿出早已擬好的計劃書，邊看邊等。

卻沒想到，他如此鄭重其事，等來的卻并不是傅司宸。

辦公室門打開，一個男人在書的引導下走了進來。

看到陸誠，那人微微一笑，主手打招呼：“陸總，幸會。”

“虞大夫？”陸誠雖疑，卻還是保持風度同他握了握手，“請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大師兄姓虞，認識的人無論年齡大小，都會尊他一聲“虞大夫”。

聽到陸誠的話，大師兄也沒打算兜圈子，開門見山便道：“我知道陸總很忙，我也不浪費陸總的時間，就直接說了。

昨天，在我小侄的生日宴上到了令千金，很得眼緣，聊了幾句也相談甚歡。

想著，要是陸總同意的話，我就收做個徒弟。”

“你是說……彤彤？”陸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

大師兄笑著搖頭：“是陸嫣，陸大小姐。”

“小嫣？”陸誠下意識便不信，“虞大夫認錯人了吧？

我這大兒早些年流落在外，沾了一農村不好的習。如今才被接回沒幾天，規矩也沒學好，平時也不大聽話，你怎麼可能和相談甚歡？”

“農村習？不大聽話？”大師兄臉上笑意不改，眼底卻已是一片冰冷，“聽得出來，陸總并不喜歡這個兒啊。”

“……”

陸誠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卻還是解釋道，“小嫣到底是我的親兒，怎麼會不喜歡？只是有些怒其不爭罷了。”

“我倒是很喜歡小嫣上那自由隨的子，和我們重生門也是天生契合。陸總，不是我說，做人不要太古板了。”

陸誠皮笑不笑：“虞大夫，你們醫者當然是只要醫深就好，哪需要學什麼規矩？

可小嫣回了陸家，了我陸家的大小姐，那代表的就是我陸家的面，舉手投足，就該有大小姐的樣子！”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小嫣本就不想當這個陸家大小姐？”大師兄冷聲問。

陸誠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服：“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很樂意有個這麼不聽話的兒？”

“既然你不喜歡，也不想當你兒，為什麼不干脆放過？

把送回養父邊好了啊！

我看人家父倆的還好的。”

一番話讓陸誠的臉變了幾變，但又很快恢復平靜。

他淡笑了一聲：“虞大夫，我和小嫣是帶了緣的父，這個事實一輩子也改變不了，放過二字從何談起？

小嫣在我陸家，雖說一開始是要吃點苦，可和以后能到的一切比起來，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小嫣跟著我，再怎麼都會比跟著那個沒能力的男人好。

這個道理，小嫣還小，不懂。

虞大夫你難道也不懂麼？”

陸誠說這話的時候慢條斯理的，帶了一貫在談判桌上的篤定與從容。

“至于那個養父，小嫣沒告訴你麼？他去年就病死了。”

“你說什麼？”大師兄倏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