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悱再荒唐，也是明正帝留下監國的皇子，他們三人不過是臣子罷了，能盡到的只是為臣子的本分。

余啟蟄站起，冷冷的盯著朱悱，高聲道：“二皇子，姬無道勾結周禮私販戰馬給韃靼，又與瓦剌人倒賣軍械，這兩者皆是通敵叛國犯上作的重罪，你真要放姬無道走？今日刑部魏大人，史臺張中丞，我們大理寺皆在此，二皇子執意要放姬無道走的話，可敢一力承擔后果？”

朱悱早就被姬無道鼓的上了頭，一心想著依靠姬無道的兵權登臨大位，馮家不幫他，定北侯馮錚不幫他，母后不幫他，那他只能自己去爭這個皇位。

而今姬無道好不容易與申添決裂，不再幫扶薛蓉，轉而投靠他，父皇又在咸服丹昏迷，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只待明日早朝一過，他便是這天下的九五至尊！

“案子未曾審明，所謂的通敵叛國不過是無稽之談，姬將軍又非是畏罪潛逃，余啟蟄你何至于這般咄咄人？本皇子說放他走，便放他走，什麼后果是本皇子承擔不了的？”朱悱見副將扶著姬無道一行人已經走出大理寺，他丟掉了手里的長刀，不屑一笑，“這天下是我朱家的天下。”

余啟蟄看向張中丞表示已經盡力而為，張中丞無奈的嘆了一聲氣，心下已對朱悱失至極，這二皇子若真繼位大統，與明正帝相比恐怕只會有過之無不及。

“姬無道一案，明日早朝再議。”朱悱威道，“諸位大人若敢不上朝，別怪本皇子以勢人，以違抗圣命之罪！”

言罷，朱悱甩袖轉，帶著自己的人離去。

張中丞起道：“老朽要去閣一趟，魏大人可要同行？”

魏亭之點點頭，憂心忡忡道：“二皇子非要號令群臣上朝議事，其意圖尚未可知，但我瞧姬無道有二皇子庇護，今日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大不安。”

張中丞道：“亭之所言甚是，老朽亦覺明日朝議恐要生。”他看向余啟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皇上將三大營的兵權給你，必要之時可行非常之事，余卿你心里可要有桿秤，遇事不定可與劉閣老商議。”

余啟蟄道：“湛行明白。”

張中丞著胡須，笑道：“你心中明白便好，我和亭之先走一步。”

他們都知姬無道攜兵上京，來者不善，可無法將此事擺在臺面上明言，朱悱如此維護姬無道，圖謀的能是什麼？這場上都是人，多都能猜到，可明正帝不在京城，事不走到那一步，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便什麼都做不了。

目送張中丞和魏亭之離開，余啟蟄用指腹摁了摁太，邁步出了大理寺，打算去三大營做一番安排，再待陸瑾一些事。

大理寺門外卻有一人攔住了他，余啟蟄認出這人是跟在姬無道邊的一個士兵。

“余大人，我家將軍有一言我轉告給您，尊夫人近日可是未曾有書信傳來？我家將軍聞聽您與夫人甚篤，年伉儷，好不羨慕。”這人聲音極低，卻意有所指，“都是同僚，您又何必這般咄咄人呢？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您好好掂量掂量，莫要日后追悔莫及。”

余啟蟄臉一變，一把攥住此人的襟，手背青筋畢：“他敢！告訴姬無道，他若敢我夫人一手指，我要他后悔來到這世上！別以為他藏兵之蔽，便無人知曉。”

饒是心中安自己余邊有那麼多人保護，定然不會有事，可余啟蟄這一刻還是不可避免的慌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