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記著呢,死丫頭神出鬼沒,我連人都不著,我再上心也沒用。”趙來娣抱怨一聲,甩開步子朝外邊走:“老宋,這事我心里有算,不用你心。”
大不了,讓人把死丫頭直接擄走,付辰時是個殘廢,付雅又小,過幾天自己上門假裝詢問幾句,報個人口失蹤,那時死丫頭早就被賣到山里去,怎麼可能再找到人。
這樣他們能名正言順占了付家的房子,死丫頭生的娃帶回家來養,繼續讓當牛做馬。
趙來娣不僅接著宋建軍的思路往下想,連宋知薇賣掉后的四五六跟著一并補齊,包括付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吧嗒吧嗒著旱煙,宋建軍目送走遠,宋志業站在門口,試探問道:“爸,這麼晚了媽去哪里?”
宋建軍臉一沉,話里有話道:“不該問的問,你一個大男人,別整天跟人一樣,扎在蒜皮的事里問來問去。”
“哦。”宋志業撓了撓頭皮,搞不懂今天咋一個兩個說話都怪氣的。
徐金花吃花生米的作微頓,拍拍手掌,兩個老家伙偏心偏到咯吱窩,就是瞧不起男人,知道給老二托關系進廠里工作,送老三去讀書。
唯獨男人在家里累死累活種地養家,以后還要給他們養老送終,憑啥?
欺負男人老實好說話,方便拿。
徐金花瞪一眼傻乎乎杵在門口的宋志業,滿眼的恨鐵不鋼。
家里兄弟全出息,就他做個老實的農民,徐金花哪里愿意。
“志業,快來扶我回房間睡覺,聽爸的話,有些事不該問得問,你腦子不好使,以后出門要小心一點,別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宋志業茫然的‘啊’一聲,鬧不清楚徐金花打的什麼啞謎。
他好好的怎麼會被人賣?
宋建軍坐在房里變了臉,啥話也沒說。
···
陳二叔家院子里氣氛很好,眾人吃得心滿意足,男人坐在桌邊聊天,人開始幫宋知薇收拾碗筷。
院里和廚房傳來一陣陣開心的說話聲。
林清、宋知薇加上楊嬸的兒媳婦張翠,越聊越投機,越聊越開心,從燒菜做飯、聊到育兒經,再到家務活,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嘭嘭嘭。
“宋知薇,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趙來娣的大嗓門,讓院里一靜,宋知薇沉下俏臉,眸微冷。
以為宋志業的教訓夠他們消停一會,事實證明,是自己太天真。
快步走到院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沒有半點開門的意思,隔著院門喊道:“媽,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間,我們都準備睡下了。”
“死丫頭,翅膀了啊?騙人騙到你娘頭上來了是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院子里有誰,還睡覺?”
“咋的,想男人想瘋了,準備和那麼多男人一起睡?不要臉的東西。”
趙來娣說得極為難聽,院子里的人齊齊臉大變,話里話外說的不就是他們搞男關系,這話是能說的?
陳興國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老娘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趙來娣,你沒把門,什麼話都敢往外吐,你屁眼長錯地方,用拉屎?”
趙來娣一窒,怏怏閉上,走的什麼霉運,村長咋還在死丫頭家里。
宋知薇不得已打開門來,像尊門神似的擋在門口,不耐煩道:“媽,你大晚上來找我做什麼?”
“做什麼?”
夜風一吹,院子里的香味更濃,趙來娣聳聳鼻子,使勁推了推宋知薇,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幾乎用盡吃的力也沒推。
氣得指著宋知薇的鼻子破口大罵,沾滿黑污垢的指甲差點到臉上:“死丫頭,你把老娘堵在門口想干嘛?”
“我連你家都進不去了是不是?”
“好哇,吃里外的死東西,你吃請客都不我們,你眼里還有沒有娘家?”
宋知薇眼神愈發不耐,冷聲道:“媽,你再不說重點,別怪我關門,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沒時間聽你瞎扯。”
“死丫頭,你想翻天不?”趙來娣沉不住氣道:“我是來問你要孝敬的,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現在該你回報我了。”
“這個月的孝敬,五十元一分不能。”
趙來娣雙手叉腰說得理直氣壯,聽得宋知薇瞪大一雙貓兒眼。
問外嫁張口討要孝敬,虧宋家人想得出來。
“媽,你們想錢想瘋了?”宋知薇勾起角,笑意不達眼底:“我頭一次聽說找嫁出去的兒要孝敬的。”
“還是說我出生你給我報錯別,其實我不是兒是兒子?”
趙來娣黑的手一揮,大言不慚道:“你是我兒,婿算半子,孝敬我們天經地義。”
這些話都是宋建軍教說的,是越說越覺得有理。
“婿算半子?”宋知薇琢磨了半天,反問道:“你們怎麼對待你的半子?把他家搜刮一空,有錢不給,眼睜睜看著他殘廢?”
“等你什麼時候對待宋志業、宋志青和宋志文也這樣的時候,再來我門口說我男人是你們的半子。”
“到時候我二話不說肯定認。”
“你平時對我家什麼樣,你自己心里數不知道,可以去問問村里的叔叔嬸子,鼻子底下就是,哪怕你眼盲心瞎,好歹沒聾不是。”
“媽,我你一聲媽是不想把事鬧得太難看,如果你在糾纏下去,我很愿意和你們斷絕關系。”
“你們不想當人,我想。”
張口就是五十元的孝敬虧說得出來。
院子里的人被趙來娣不要臉的言論弄得一愣一愣的,為討要錢財臉皮厚的能擋子彈,換做誰也說不出里的這番話。
陳興國氣得一拍桌子:“趙來娣,你再胡咧咧,別怪我去找宋建軍。”
自己不好和娘們計較,難道還不好和爺們計較?
趙來娣脖子,嚨微,吞下一口口水,強撐氣勢回道:“村長,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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