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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琪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顯然很驚訝，目在爸媽上溜一圈，又去看許一山，最後落在許赤腳的上。

  屋裡的局面很尷尬。許赤腳翹著二郎坐在沙發上，陳勇夫婦像兩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垂手站在沙發一側。而許一山，彎著腰在陪許赤腳說話。

  陳曉琪眉頭一皺，鼻子裡哼了一聲，沒與人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陳曉琪突然回來，許一山又驚又喜。他幾次想跟著陳曉琪去房間，但只要他想，許赤腳都會在關鍵時刻從鼻子裡哼出聲來阻止。

  曾臻猶豫了一下，去了兒房間。  

  許赤腳突然起，邁就往外走。

  許一山跟著出來，追上爹道：「爹，你去哪？」

  許赤腳沒停步，裡嘀咕道：「剛才回來的就是陳曉琪吧？」

  許一山連忙說是，解釋說：「爹，不認識你，所以沒打招呼。」

  許赤腳哼了一聲道：「我看這個姑娘，面帶兇相，不好相。一山，你要聽我的，還能救一半。你若不聽我的，你這輩子就完了。」

  許一山嘿嘿地笑，爹的危言聳聽，他全然不放在心裡。

  「爹，我送你回家吧。」許一山笑嘻嘻道：「陳曉琪那麼好看，你卻說面帶兇相。我與你有代，審觀念不一樣。再說，終究是我許一山的老婆，還能蹦躂到天上去啊。」

  許赤腳輕輕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父子倆走了一頓路，許一山堅持要送爹回古山鎮去。

  老董的車他還沒還，剛好再跑一趟古山鎮。

  「我不用你送。」許赤腳生氣道：「你這孩子，貪圖富貴，會後悔的。」

  看著爹上了去古山鎮的車，許一山心裡想，要不要再回去陳曉琪家解釋一下。

  許赤腳貿然跑來陳曉琪家，嚷著要悔婚，這讓陳勇夫婦覺得很沒面子。一個老農民，居然看不起他家如花似玉的兒，任何一個家長都無法容忍這樣的輕視。

  曾臻看著伏在床上的陳曉琪，輕輕嘆口氣道：「曉琪，你怎麼了？」

  陳曉琪淡淡一笑道：「我沒事。」

  曾臻搖搖頭道：「不，你心裡有事。我是你媽，你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媽給你分析分析。」

  陳曉琪慢慢坐起來，似笑非笑地問：「媽，剛才家裡來的客人，是許一山的父親？」

  曾臻點了點頭。

  「他來幹嘛？」陳曉琪警惕地問。

  「他既然是一山的父親，就是我們的親家。親家見面，很正常啊。」

  「可是我看到他的臉不是很好看。」陳曉琪突然問道：「他是來找麻煩的吧？」

  曾臻有些慌地說道：「他找什麼麻煩？他家兒子能娶到你，是許家燒了高香了。我們不嫌棄他們，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他還能來找我們的麻煩？真是笑話。」

  陳曉琪便不作聲了，過了好一會才淡淡說道：「媽，我要離婚。」

  曾臻吃了一驚，慌地問：「出什麼事了？曉琪，婚姻不是兒戲啊。你們才剛登記，現在又要離婚。這事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陳曉琪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又不是為別人活，才不在乎什麼影響不影響的。」

  「不，你必須注意影響。」曾臻語重心長地說道：「曉琪，爸媽都是領導幹部，你也是領導幹部。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著。若我們是普通人家，你想怎麼做，當媽的一定支持你。但我們不是普通人家啊。這件事萬萬做不得。」

  「我就要離婚。」陳曉琪垂著眼簾道：「反正我與他就登記了一下，什麼都沒有。」

  曾臻眉頭一皺，輕聲道：「你能說個理由嗎？」

  陳曉琪不語，手指絞弄著被角。

  「一山這人不錯啊。」曾臻勸兒道：「要形象有形象，要水平有水平。而且我覺，這孩子有擔當啊。做男人什麼最重要？擔當最重要。這次洪山鎮大水，一山的所作所為可圈可點。雖然到目前為止縣裡對他還沒個定論，但據我了解，絕大多數的人都傾向於一山的果斷。」

  「你是說他炸橋的事？」

  曾臻點了點頭道：「是，這件事，換了誰，估計都沒他那麼果斷。」(5,0);

  陳曉琪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媽，你不覺得這正是他傻的表現嗎？一座橋，需要多錢才能建起來？他倒好，一言不合就炸了個碎。你以為別人沒有想法？這筆損失誰來承擔？依我看，許一山的未來，不會有日子過了。」

  「他是你丈夫。丈夫遇到困難，做妻子的應該與丈夫共擔風雨，怎麼還能丟下他不管呢？」

  曾臻有些激，小聲問道：「曉琪，你實話告訴媽，這次出去旅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陳曉琪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他答應回去離婚了。」

  「誰？」曾臻眉頭鎖得更了。兒的話，不亞於一顆炸彈，瞬間將炸懵了。

  作為母親，當然知道兒在說什麼。

  茅山縣就那麼一點大，有什麼小道消息，瞬間便會傳遍全城。

  城市越小，老百姓關心的事也越小。

  諸如家長里短，男婚嫁的流言蜚語，是大家最喜聞樂見的話題。兒與魏浩的傳言，過去始終不相信。現在看來，不是空來風。

  們從來就沒討論過這樣的話題，似乎都在有意迴避一樣。即便在外面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也從沒認真對待過。

  在曾臻看來，兒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去喜歡一個有婦之夫。

  「你說的是魏浩？」曾臻的臉沉了下去，如濃墨一樣的黑。

  陳曉琪嗯了一聲。

  曾臻有些急了，遲疑一下，問道：「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這句話的含義很深。陳曉琪當即明白了，慌地看了媽媽一眼，紅著臉說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他，什麼都沒有？」

  曾臻悄悄舒了口氣，只要兒能潔自好，就是對父母的尊重。

  「這個事，你爸會發火的。」曾臻拿陳勇來嚇兒，希兒能轉變思想。

  陳曉琪笑了起來，道：「生命誠可貴，價更高。」

  「胡說。」曾臻沒忍住，罵了一句道：「曉琪，你不要糊塗。你敢這樣做，無論是你，還是我們一家，都將敗名裂。」

  陳曉琪冷冷一笑道：「哪又怎麼樣？」

  「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許一山？」

  「怎麼啦？我又沒真正喜歡他。」陳曉琪輕飄飄說道：「我與他登記結婚，就是利用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