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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茅山縣正式作出決定，謝絕援助，自食其力。

  許一山聽到這個消息時，正與老董坐在小酒館裡喝酒。

  他將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赤紅了眼自言自語道：「他們想幹嘛？」

  老董勸他道：「老許，你生個氣。換作是我，我也會拒絕援助。」

  許一山驚疑地問：「為什麼？」

  老董慢條斯理說道：「你想想啊，如果接了援建，這功勞算誰的？你，還是姓段的？」

  「算誰的都無所謂啊。」許一山急道：「問題是儘快將橋重建起來，這才是重點。」

  老董搖了搖頭，嘆道：「老許，你還是太稚了啊。現在的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會首先考慮利益得失。你想啊，接援建了，誰都知道這是你的功勞。因為你去了燕京啊。別人就是想搶都沒法搶。如果功勞算在你頭上，那麼姓段的面子往哪擱？你要知道，當年，某人就是憑著這一座橋，傲視全縣的啊。」

  許一山接調查期間，老董幾次想去探視。  本章節來源於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先不說未必能見到人，他若是去了，人家將眼盯到他上來，哪豈不是找只虱子放在自己頭上抓？

  即便他沒去，紀委還是找到他頭上來了。

  紀委找他了解許一山與八的關係，想從中找到蛛馬跡。

  老董實話實說，許一山與八認識是他介紹的。大家都是朋友，沒有任何的經濟來往和利益輸送，僅此而已。

  一提起八，許一山心裡不免有些張。他在想，自己託付陳燕轉給八的銀行卡，不知是否做到了。

  如果紀委調查到了這個細節，而且卡還在陳燕手上，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董笑瞇瞇問許一山道：「你知道段某人的辦法是什麼嗎？」

  許一山還真不知道段焱華有什麼手段能將虹橋重建起來。

  從他被紀委帶走調查的當天，他頭上戴著的建橋總指揮的帽子就應聲落地了。

  段焱華說，許一山同志因為工作原因，需要配合紀委部門調查，暫時不能主持建橋工作。但建橋工作一刻都不能緩，因此，他主挑起建橋總指揮這副重擔。

  換句話說，許一山的建橋總指揮位子被擼了。關鍵是他對整個建橋工作還沒做出任何工作。

  許一山得知後，喟嘆道：「這樣也好，無一輕。」

  在見過廖小雅後，紀委羅舟再沒來找他。好像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一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過，恢復了自由的許一山又回到原來的境地，他雖然還是洪山鎮副鎮長，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安排工作的副鎮長。

  閒著無聊，許一山便找來老董，躲在小酒館裡喝酒。

  「老許，你不如回局裡來。以你現在的級別，回到局裡至是個副局長。」老董笑瞇瞇道：「我覺得你這個人，就不適合在場裡混。因為你這個人太單純了，人單純，思想也單純。就憑著你的這個單純思想，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

  老董分析道，按理說，許一山去洪山鎮是不會與人有任何矛盾的。畢竟在這之前，他只是一個小科員，與場隔著十萬八千里。

  洪山鎮作為全縣唯一的經濟大鎮，鎮委書記段焱華名列縣委常委一職，怎麼也不可能與他這個初出茅廬的人發生利益衝突。

  但是，從許一山履職洪山鎮開始，段焱華就當他不存在一樣的，這等輕視，換了誰心裡能舒服。

  老董總結出來一個原因，一切都出在齙牙男黃大嶺的上。

  老董與黃大嶺都是老相識，大家都在茅山縣長大，老董比黃大嶺大幾歲，與黃山大公子，黃大嶺的哥哥屬於一代人。

  黃山還不是書記的時候，他說的話已經比書記好使了。

  正因為如此，黃大嶺在茅山縣就是一個小太爺般的存在。

  黃大嶺誰都不怕，唯獨怕許一山的老婆陳曉琪。

  提起陳曉琪，老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你家的這個陳曉琪，可能是茅山縣裡唯一能得住黃大嶺的人。」

  許一山想起當初黃大嶺要跑去洪山鎮找他麻煩，被陳曉琪得知了消息，開著車一路狂追，攔住黃大嶺的車，當著黃大嶺很多手下，甩了他一耳，嚇得黃大嶺再沒敢提起找他麻煩的事，不會心一笑。(5,0);

  「這世上的人和事，真的很奇妙。陳曉琪降住黃大嶺，就是一降一。」老董大笑道：「老許，你娶了最縣花，也娶回了一個厲害人。你若是降不住，反過來就會降住你。而且你這老婆與別人不一樣，要是降住了你，你這輩子過得都會很難。」

  許一山不以為然笑道：「一個人，能怎麼調皮？大不了拳頭伺候。」

  老董驚奇地看著他，「咦，你敢打老婆？」

  許一山道：「人這種，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類的，陳曉琪乖乖聽話，一切好說，如是想像嫂子你家夫人一樣，我老許是斷然不能接的。」

  一句話說得老董愧不已。

  老董在茅山縣算得上是二代，但在做護士的老婆面前，他永遠都像小腳婆婆一樣，大氣都不敢。

  老董懼，在水利局是公開的。

  聽完老董分析，許一山狐疑地問道：「我與黃大嶺沒過節啊，他為什麼揪著我不放？」

  老董想了想說道：「問題可能還不止在黃大嶺上。有時候我在想，你現在上的麻紗太多了，一時也理不清。究竟你得罪了誰，可能只有鬼曉得。」

  在茅山縣裡，老董是唯一與許一山走得最近的人。

  許一山上了七年班，局裡還有不人不認識。按老董的說法，許一山純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水利局就那麼指甲蓋大，他不認識別人，別人也不想認識他。如果不是每年局裡發福利有他許一山的名字，估計水利局認識他的人也不會超過一半。

  現在茅山縣已經明確了態度，廖小雅留在茅山的意義已經不大。

  廖小雅已經給許一山來過電話，告訴他最遲在明天離開茅山回燕京去。

  廖小雅匆匆而來，又要匆匆回去，許一山心裡不免有些悵然。

  想起廖老的囑託，寄一些他爹獨門絕技研製的藥丸，趕出電話打給爹許赤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