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聽那小太監馬馬虎虎的回稟著卓今齊的那番話,心裡還是不踏實,「他就是這麼跟你說的?你就沒再詳細問問了?」
小太監一臉的為難,「娘娘,小的能追到第二道宮門口,已經是靠著您往日里在後宮積攢的不人脈打通了這條路了,否則,靠著咱們現在的境,小的連花園都過不去。這今個的事都難保會傳陛下或者皇後娘娘的耳朵里呢,殿下自然是知道咱們的,所以怕跟小的說太多,會被發現,這不也是為娘娘著想麼,總之,既然那天牢中的人是被六殿下親自抓著的,那這其中有多,必定也是六殿下最清楚的,既然殿下心裡都有數了,娘娘也不必過於憂心。」
沈妃皺了眉頭,「道理雖如此,但本宮心裡就是不踏實。」
更何況,人已經被送到天牢里去了,就已經到了陛下的掌控圈子,再想要出來,那談何容易。
樓徹是一把雙刃劍,當初兒子想要跟他聯盟的時候,沈妃就是這樣考慮的。
因為伏商和西決的前車之鑒,所以利用樓徹的整個過程,沈妃都十分的小心謹慎,還時不時的勸誡著六皇子,讓他千萬提防樓徹,不可掉以輕心。
如今,當真不知道這兩人在搞什麼!
難道是想要給五皇子卓今言布下迷魂陣?可也不至於將自己給設進去啊!
沈妃一方面不了解兒子跟樓徹的計劃,另一方面又對皇帝太過於了解,但凡是到了磐文帝里的餐食,他是絕對不會吐出來的。
所以樓徹這次怕是兇多吉了,沒了樓徹,自己的兒子該何去何從呢?
沈妃現在最擔心的是,樓徹若是不嚴實,將自己兒子跟他聯盟的事給供出來,那才是真的糟糕呢!
「不行,這件事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本宮必得做點什麼才是。」
小太監皺了皺眉頭,「可是娘娘,六殿下囑咐過了,讓您安安心心的在宮苑裡待著,殿下還說,您只有老老實實的,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這話聽在沈妃的耳朵里,很是刺耳,只覺得有刀子在自己的心口上劃了到口子似的,沈妃看向小太監,「那翰兒的事呢?他現在況如何了?那太醫給他調理的如何?齊兒都跟你說了沒啊?」
小太監面微變,「娘娘,恕小的無能,當時六殿下著急要出宮,所以沒空搭理小的,就簡單說了幾句,小的被支配的,也忘記問小公子的事了。」
沈妃柳眉倒豎,但想要發火卻是發不出來的。
只覺得自己像是走在黑夜裡似的,四周就只有聲音,卻本辨別不清方向。
「罷了罷了,事且得慢慢的安排,如今樓徹不在老六的邊了,一切還得從長計議,總之,這些都是皇后和老五給鋪的石頭!本宮遲早會還給他們的!」
瞧著沈妃娘娘咬牙切齒的模樣,小太監的心裡一咯噔,他已然明了,娘娘八是不會按照六殿下所言的乖乖呆在宮苑裡了,只怕是要作出什麼幺蛾子來。
小太監琢磨著,不行就得找機會給六皇子府遞個消息,讓六殿下無論如何得空來看一眼娘娘,很多事當著面就說清楚了。何必讓他們這些服侍的傳來傳去的說不清楚呢!
……
忙了大半夜,等卓今齊直了腰板,準備去睡覺的時候,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
服侍的人聽到書房裡面有靜,忙不迭的將溫水遞了上來,「殿下,您洗把臉,再去睡一覺吧,直忙到了這個時辰,再過一個時辰,還要出發去上朝呢。」
卓今齊悶「嗯」了一聲,了把臉並沒打算要睡覺了,「這幾天翰兒的子如何?給他看診的太醫昨個按時來了麼?」
服侍的人有些支支吾吾。
卓今翰雙眸一立,「怎麼回事?」
「昨個那太醫沒有過來,說好的是那個時辰,但是門房那邊左等右等都沒等來,便遣人去小公子那邊問了問,小公子說他的子已然無礙了,就算那太醫不來,他也沒關係。小公子還囑咐說,讓小的們不要將這樣瑣碎的事報給殿下聽,免得擾了您的清閑。」
卓今齊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翰兒是那麼說的?」
「千真萬確!」
卓今齊心裡有些發,很是沒底。
雖說卓今翰這幾日的子已大好了,但前些天他可是親口跟自己說了,不想離開都,因此就算自己子骨好了,也會拖著讓太醫多給自己開幾天葯,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容忍那太醫斷了一天不過來呢?
越琢磨這事兒越是不對頭,卓今齊抬腳便朝著卓今翰的院子走去,依舊是幾個時辰前過來時那般寂靜,但這次卓今齊沒有駐足在院子外面,而是大步邁了進去,輕輕推開門,探頭朝裡面張了一下,天邊已泛起了一點亮,映照下剛好投在了地面上。
卓今齊目一掃,瞄著床榻上是鼓著的,被子高高隆起,裡面像是躺著一個人。
他緩步朝著床榻走去,越靠近越察覺到了不對,太安靜了。
安靜到除了他自己的心跳聲之外,再沒有任何的靜,甚至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直至到了床榻邊兒上,卓今齊暗道不好,一把掀開了那被子,只見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好幾個拼湊到一起的枕頭,是按照人躺著的形狀擺設的。
卓今齊心下一沉,高聲喊道,「來人啊!」
等在院子外頭的小廝們屁滾尿流的跑進來,燭火已被卓今齊點燃了,整個房間都照得通明。
小廝們看到滿是枕頭,空無一人的床榻,全都目瞪口呆,「殿下,這……小公子人呢?」
「本王還要問你們呢!好好的,人到哪兒去了?你們是怎麼守著這院子的?怎麼守的?」
卓今齊的氣上來了,起床榻上的枕頭,沖著幾個小廝丟了過去。
小廝們被砸得紛紛倒地哀嚎,「殿下,小的們知道錯了!請您饒恕啊!」
「還不快去找!若是找不到他,你們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