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夫子接過,當著李大夫他們的面打開,拿出了兩張銀票,把其中一張遞給了聞子涵,「去給神醫。」
李大夫挑了挑眉,「診費用不了這麼多的。」
凌沙也挑了挑眉,倒是不知道這聞夫子家很有錢嘛,家裡竟然有銀票。這個時代的錢,銀票是以十兩為最低面額的,最高是千兩一張。
雖然沒看清上面的數字是多,但是李大夫和凌沙猜測,應該是十兩的沒錯。
原本,李大夫打算只收二兩算了的,沒想到這聞夫子這麼大方。
只是,師傅倆猜測,這聞家,也只是這小山村裡的一個老夫子而已,他家哪來那麼多錢?出手又怎麼會如此大方?難道,聞家有有錢的親戚或者有其他的進項?
不過,想了想,李大夫和凌沙也就釋然了,人家有錢沒錢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治病救人本來就是無價的事,有人恩,不缺錢,出手大方,接了便是。有人貧窮,揭不開鍋,他們也不會不給醫治,在醫者面前,生命,是至高無上的,一切以救治每一個生命為生存之本。
聞子涵接過,下地后,恭敬的遞向了李大夫,「神醫,謝謝你們讓我爹重新站起來,這點銀兩不敬意,未來,如果有機會,我們聞氏兄弟一定報答神醫的大恩大德。」
他說的誠懇,屋的眾人卻是詫異不已,這聞子涵正經起來,說話倒是還有點規矩的樣子。
凌沙也不對他另眼相看了幾眼。
「神醫,收下吧,這點黃白之,都不及您對我的恩重要,奈何目前手裡拮據,我又躺了一年,待日後家裡日子過起來,定會讓孩兒們上門重謝神醫的。」
李大夫想說,十兩,其實不了。不過看聞夫子那麼有誠意,李大夫也沒客氣,點了點頭,遞到了李卓手上,李卓收了起來。
「那好吧,在生命面前,銀錢都是小事,所幸我這點淺薄的醫正好對癥了你的病,以後聞夫子還是要多鍛煉,也要注意餐食的營養搭配。一會我會打發卓給你送過來一些藥丸,記得每日一顆,喝半個月即可。聞夫人在做餐食時,記得聞夫子這半年還要以清淡營養為主,切不可吃的太油膩,否則怕舊病複發。只要挨過一年後,倒是不用這麼忌諱,只在晚餐時清淡點即可。」李大夫看聞家這麼上道,也倒是又多說了幾句囑咐的話。
「是,一定會謹記神醫的叮囑。」聞家四人齊聲答應。
聞夫子把錢匣子遞給自己老婆后,又道:「去把咱們那芝麻給神醫帶上一小袋,回家也能拌個冷盤吃。」
「好!」聞夫人笑呵呵的去了。
李大夫剛想擺手說不用,聞夫人已經走的沒影了。
凌沙笑了笑,「如此,就謝謝聞夫子了。您以後,切記不可再怒,要知道,鬱氣和苦悶是人一切病痛的源。」
「是,謝謝李姑娘。李姑娘是真正的人才啊,我老頭子可惜沒有福氣生下個兒,不然不知會不會如姑娘這般聰明伶俐。」聞夫子慨道。想到這,聞夫子很鐵不鋼的看了自己兩個不的兒子一眼,牙暗咬,臭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像人家姑娘這麼懂事呢?果然,聰明的好孩子,都是別人家的。
「爹,我們倆很笨嗎?」雙胞胎看到聞夫子的眼神,心裡一抖,也很不服氣,不樂意自己爹誇別人家的孩子,撇著,看了凌沙一眼,撇開了頭。
凌沙和李卓對視了一眼,無奈搖頭失笑不已。
等凌沙他們告辭出來,走下聞家大門外的小坡時,發現大門口,藏著兩顆腦袋,在的看自己一行人。
凌沙翻了個白眼,這兩個,難道還沒被自己待夠?或者,他們倆想趁著自己離開時,報復自己?
聞家大門口,雙胞胎在大門裡一邊藏著一個,遠遠的著走遠的一行人,眼睛里有些。
「子涵,你說,鬼丫頭這一走,以後會不會忘記我們?」子默沉聲問道。
「會的吧,咱們爹只是的病人之一,而我們,並沒有給留下什麼好印象。」子涵嘆息了一聲,腦袋低垂。十來天的相,他有點不捨得凌沙走了,這麼有趣的丫頭,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子涵,我以後娶媳婦,想娶一個鬼丫頭這樣的,那樣日子一定不會無聊。」子默又默默的道。
子涵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子默,想不想做大?做了大,也許就能找到神醫他們了,也許還可以和鬼丫頭做朋友。」
聞子默聽了眼神一亮,「子涵,你說,我們要是做了大,是不是可以娶鬼丫頭呢?也許,只有大能配的上鬼丫頭。」子默還不知道白宴冰和凌沙的關係。
子涵沉默了一瞬,想起了白宴冰,那個男人,雖然臉上不好看,卻是溫文爾雅的,一看就是讀書人,是不是,只有那樣的人,才配的上李半夏那個丫頭呢!
「也許吧!」子涵淡淡的說道。他們兄弟與李半夏?怎麼可能呢?人家是神醫,自己是什麼呢,不喜讀書的小混混而已。
「哥,我們倆一起努力吧,今天開始,我們跟著爹念書,我們也去參加科考,我們也去做大,那樣,爹娘也能跟著我們過上好日子。」聞子默突然衝到聞子涵面前,拉著他的胳膊激道。
聞子涵默默的看著他良久,重重點頭,就沖著子默這一聲哥,他也會努力的。畢竟,這麼多年,子默這是第一次他哥。
下定決心的兄弟倆回屋裡跟聞夫子說了自己的決定:「爹,我們現在不要媳婦了,我們要讀書,我們要參加科考。」
「啥?」聞氏夫婦兩個正低聲說話,聽到匆匆出去,又匆匆回來的兩個兒子的話,嚇了一跳。
「爹,娘,我們倆要先考功名,再娶媳婦。」聞子默這回說道。
聞夫子一聽,想要發火,又忍住了,了火氣,「你們以為功名那麼好考?你爹一輩子下來,也只是個秀才而已。」
「我們知道,我們會努力學習的,請爹放心,我們從今天開始,會跟著您認真的讀書的。」
兄弟倆突然嗵的一聲,給聞夫子跪下了,「以前是我們不懂事,浪費了大好的時,可如今我們明白了,唯有考取功名,才是讓爹娘跟著我們過上好日子的出路。」子涵說道。
聞氏夫妻這回是真的傻眼了,隨即,不由的有些淚目,兒子長大了,懂事了,是好事啊!
「好!」聞夫子應了一聲,眼神不由的看向了門口,他心裡明白,兒子們之所以有了這麼大的轉變,是因為誰。
李半夏,那個姑娘,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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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村長的這頓飯,吃的很盛,也很熱鬧,山嬸山伯也都去了,還有時傲和白宴冰,跟著李大夫也去了。
華重樓主僕三人也沒拉下,昨晚就拆了線的華重樓如今已經行自如了,除了不能做太激烈的運,他如今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知道李大夫一行人下午吃完飯就要離開這個村子了,他們也都計劃著收拾東西,準備一起離開。
村民們也有很多都來了,村長家乾脆開了三張席,三個大屋子裡,眾人吃的熱熱鬧鬧的,眾人都對李大夫一行人道,以後來了村子里,就當回家了。
眾人開心,答應。
村民們給他們送了不秋天自家地里產出來的作糧食,芝麻,紅豆,黑豆,綠豆,都有。還有人給他們葵花籽,讓他們回去炒著吃。
王五家也沒例外,又送了半袋子自家的葵花籽,同時,王五還給了凌沙一包花籽,說是翠兒讓他送來給凌沙的,因為翠兒家以前種過花,有不好看的花種。
凌沙接了,說了謝謝。這個禮,倒是特別,凌沙特意的放在了自己的藥箱子里,回去后打算明年春天種在自家院子里的花池子里。
村民的好意,李大夫不好拒絕,只有高高興興的接了。
為了謝眾人,李大夫又改了主意,打算明日一早再走,下午,就在山伯家開個義診,讓村民們想把脈的,都去把脈看看,沒病的,放心,有病的,提早預防。
李大夫這話一出,村民們歡呼了起來,高興的,趕吃完飯,回家去讓家裡大小人收拾的準備下午去山伯家讓神醫把脈。
飯後,李卓給聞家把凌沙做的那個藥丸送過去十五顆,是用草紙一顆顆包起來放在一個罐子里的。李卓叮囑他,一定要一天吃一顆即可,不能多吃。
聞夫子當著李卓的面吃了一顆,他吃完,等了一會,李卓又把了一次脈,點頭說沒事,可以放心吃,就回去了。
對於這葯的藥李大夫還是放心的,畢竟他自己也試吃了一顆,沒什麼對不好的影響。
白宴冰看到凌沙在村民們中間穿梭開心的笑臉,心裡也很開心,每次看到凌沙開心,他就不由的心大好。
這幾日,他們並沒有離開,李大夫決定這次回村裡,他就一直等著了,想和凌沙一起回去。因為十一月初八是凌沙大哥大定的日子,李大夫決定還是回去吧,畢竟是杜家第一個大事,還是讓凌沙也參與的好。
出來時,李大夫是一時的衝,路上,才想起大郎的事。
下午,李大夫師徒三人在李大夫住的屋子裡診脈,李大夫和凌沙分開診脈,男人找李大夫,人找凌沙。李卓在一邊筆墨伺候著,有哪個微恙,需要調理的,李大夫或者凌沙口述,李卓給記下來。
「姓名:王三。年齡,四十八歲。癥狀:只夜間口,多喝水,飲不解,夜尿多,尿清而長,持之三年之久。整日頭暈腦脹,神不振。看診所得:六脈沉細而緩,舌淡苔白,是為腎虧虛之癥。下方:桂枝三錢,白朮四錢,茯苓三錢,豬苓兩錢,澤瀉三錢,附片三錢,葛六錢,益智仁三錢,覆盆子三錢,前後喝兩劑即可。註:附片先煎。」李大夫一邊診王三的脈,一邊說道。
李卓趕提筆寫下來。
待李大夫兩隻手診完,念完,他也寫完了,王三已經走過來等著了。
李卓吹晾了一下,遞了過去,囑咐道:「近日儘快找山伯抓藥吃上兩副,差不多慢慢就調整過來了。如果之後夜尿還多,可再喝兩副,就慢慢調養即可。」
「是,謝謝李公子。」王三接過診方,千恩萬謝的出去找山伯抓藥去了。
有病的,李大夫或者凌沙就會給開藥,健康的,就會說一句:很好,不用吃藥。
全村十幾戶人家,加起來,幾十個人,今日來了,也有五十多個。凌沙和李大夫李卓師徒三人直忙到晚上吃飯時分。
其中有那麼六七個需要吃藥的,都去找山伯抓了葯,其他人就開開心心的回家去了。
期間,時傲和白宴冰就客串侍者,給師徒三人端茶倒水了好幾次。
而華重樓主僕三人則是在院子里坐鎮,防止有人鬧事打架,傷害到神醫師徒三人。
晚上,山嬸給眾人包了餃子,下午來的婦人,知道山嬸是給神醫他們包餃子,有不都幫著山嬸一起包了。
人們對於神醫師徒三人是特別激的,這一次,神醫不收診脈費,有需要吃藥的,也是去跟山伯抓藥,大家每個人離開時,都會特意去跟神醫告別,說一聲謝的話。
凌沙他們診完脈,洗了手,休息了一會,餃子也就了,眾人這回把桌子都搬到了主屋裡,拼了一個大桌子,所有人都湊在一起吃這最後一頓團圓餃子。
山嬸還準備了好幾個冷盤,凌沙最吃的,就是那個涼拌木耳,恰巧的,那道菜正好在白宴冰面前。
凌沙夾的吃了三次,就不好意思再去夾了。
白宴冰注意到了,見凌沙只看了幾眼不再夾了,角輕微的勾了勾,毫不再乎別人眼的把凌沙面前的一盤涼拌土豆和自己面前的涼拌木耳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