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大,一個小丫頭胳膊上垮著個菜籃子,進了華大夫家院子后,把菜先送到了南房的廚房裡,又進凌沙的房間里來打招呼。
「李姑娘您好,奴婢翠兒,是時夫人安排奴婢這幾日來伺候您和華神醫食起居。今日華神醫說想吃燉,中午奴婢打算做兩個素菜兩個菜兩個冷盤,主食是白米飯,李姑娘看看還有什麼要添加的嗎?」
翠兒說話語速很快,顯得很是幹練,看上去,也是個急子的丫頭,快人快語,直來直去的。
倒是個對了凌沙脾氣的,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歡這個翠兒,所以,沖著笑了笑,「不用,很好了,六個菜,我們三個人能吃完嗎?」
「能的,姑娘,華神醫說他飯量很大。」翠兒說完,還笑瞇瞇的看著華大夫。
華大夫抬起頭,嗯了一聲,又低頭去看書。
凌沙放下書站起來,「翠兒,我來給你幫忙吧!」
「不用,不用,姑娘忙自己的就好,奴婢會做飯,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吃飯了。姑娘,那奴婢忙去了。」翠兒趕擺了擺手,躬行了一禮后,去忙了。
凌沙看著翠兒出去的影,笑了笑,這時夫人,還真是個講究人。
時傲回府里跟自己爹娘說了凌沙說的話后,兩個人一驚,詛咒?聽著就可怕的,嚇的兩個人趕拉著時傲一起奔向了華大夫家,想問個清楚。
凌沙見到他們來了,就知道他們是擔心老太太的事,也不瞞著,就把自己發現的有可能是詛咒的事給他們說了一下。
「乾爹,乾娘,我先得說明一下,詛咒,雖然我們都知道有這個東西,但是作為大夫的我們,從來沒有接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這件事希還是要做的些好,畢竟解咒的過程我如今還是沒有十十的把握,而一些我們想象不到的狀況也隨時可能會發生。」凌沙話落,看著時家主和時夫人。
時夫人愣怔的看了時家主一眼,沒想到,這個東西,這麼複雜。
時家主嘆了口氣,「我知道,沒關係,你儘管試,萬一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我們也不會怪你。時傲的,以前是個很要強的人,這樣躺著猶如活死人一般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年,眼淚也不知道流了多。只要有希,我們都希試一試,能站起來更好,站不起來,或者由此失去命,那也是上天註定的事,好在也不用再這個罪了。尤其是每次的大小解,老太太都會落淚一次。」
時家主說完,屋的眾人都沉默了。
時傲更是背過去,看著門上的窗花,眼淚盈眶。
的痛苦,他們都看在眼裡,也許外人看到神神的,沒有一病痛。其實,那是要強,每日大小解都得由著吳婆婆幫忙,這對一向好強的,本就覺得是一種恥辱。
時夫人也背過去抹眼淚,自己的爹娘不在跟前,幾年才能見上一面,對於時老太太,當親娘一樣敬著,痛苦,自己心裡當然也是難萬分。
凌沙聽的心裡也有些難,眼睛里有著一溫熱。
良久,重重的點頭,「請乾爹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
「嗯,謝謝沙兒。那現在,我需要做什麼呢?」時家主又問。
「乾爹目前需要搞清楚幾件事。第一,拿走老夫人上三件東西的,是不是乾哥說的那位姨婆?第二,找到施咒者,拿到他上的三樣東西。第三,我猜,這背後指使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您生意上的對手。所以,順著這個,您找到施咒者也許能快一些。」
「而且,我猜測,對方拿到老夫人上的,應該是頭髮,和唾沫,或者指甲也有可能。這個您得回去問問老夫人,十五那晚,上可有出現破的地方或者指甲有斷的?至於頭髮,我想,那個姨婆給老夫人梳頭時,怕是就已經拿到了。唾沫也好拿,晚上與老夫人一起睡下,老夫人睡著后,這幾樣都能拿到的。」
凌沙說完,時家主鄭重點頭,「是,沙兒,我記下了。那我們拿那個施咒者的也拿這幾樣就可以?」
「嗯,可以。」凌沙點頭。
「沙兒,那萬一要是找到,那施咒者也像是姨婆一樣死了,或者被人滅口了呢?」時夫人這時擔心的問道。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麼,老夫人的咒應該就能自解了。萬一對方死了,而老夫人的咒還沒解,那麼,就大事不妙了,對方很可能與你們有深仇大恨,下的死咒或者迴咒,就是這個咒,會生生世世的跟隨著老夫人,或者跟隨著時家的人。就看,對方下咒時,是怎麼下的了。」
凌沙話一落,時家三口人的臉頓時就變了,這,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如今,我只希,對方與我,還不到生死仇的地步,否則,我一定會滅了他全家。」時家主此時的渾氣勢變了,變的狠,變的冷酷。
時傲有些愣怔的看著自己,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那個一向溫文爾雅的爹,會出現一幅這樣的表。
時夫人卻好像是習以為常,贊的點了點頭,「我們,好像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也許,真的有可能是商家對手,只是為了絆住你的腳步,讓時家的產業發展不到京城。」
聽著他們的話,凌沙突然間想起了府的人對於白宴冰仕途的制,連他鄉試的資格都能給取消了,可見對方的勢力之大。會不會與那些人有關呢?
應該不會,如今白宴冰也不走仕途了,回村種田了,對方也沒什麼好折騰的了吧!何況,他們報復應該報復的是白家,而不是時家才對。
這樣想來,應該還是時家生意上的對家。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既然這樣,我下午就出發,進京一趟,傲兒你在家......」時家主嘆了口氣說道,只是,他還沒說完,被時傲打斷了。
「不,爹,這次,我跟你進京,你一個人去查這事太危險,兒子去保護你。」時傲眼神堅決的說道。
「不用,你在家,你娘一個人在府里,爹不放心,萬一對方知道我們要查找三年前的事,對府里出手,你娘和你,連個保護的人也沒有了。」時家主也堅決的說道。
時傲無奈的抿了抿,爹說的對,但是,就是有點不放心他。
「沒事,傲兒,你爹出門,你可以放心。」時夫人此時卻突然出聲道。
「哦,好吧!」時傲看自己的娘也怎麼說,只能點頭。
「乾爹,你們記得,當時這施咒者應該是在離老夫人一里地之的地界上施咒的。因為施咒者與被施咒者距離不能超過一里地,而且,對方還得知道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而我們解咒時,並不需要對方的生辰八字,但是,三樣東西里,是必須要有的東西。」
凌沙又提醒道。
「好!」時家主點頭,站了起來,「那沙沙先休息吧,我們回去安排一下事。」時家主看了時傲一眼,向外走去。
時傲原本是不想回去的,想留在這裡,可是看了自己爹的眼神一眼,只好跟了出去。
凌沙把他們送出大門口后,才關好大門,回來繼續看書,悉解咒。
誰知,等翠兒飯菜做了,三個人正要在凌沙的屋子裡吃飯時,時傲又來了。
「怎麼了,你來幹嘛?」凌沙詫異。
「蹭飯,翠兒做的飯最好吃,我來蹭飯。」時傲笑的像狐貍。
翠兒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爺你想見李姑娘也不用扯上我吧!
「那給他拿副碗筷吧!」凌沙沖著翠兒笑了笑。
「是,姑娘!」翠兒應了一聲,去廚房裡拿回來。
華大夫看了時傲一眼,問凌沙,「他飯量大嗎?」
凌沙搖了搖頭,「不大!」
只是,當凌沙和翠兒放下了碗筷,看著時傲和李大夫兩個像是比賽般的搶著盤子里最後剩下的燉塊時,忍不住角搐。
化大夫一邊吃,一邊瞪凌沙,「你不是說他飯量不大嗎?」
凌沙輕咳了一聲,「可能是翠兒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吧?」
最後,四個人,把六盤菜吃的,米飯也都吃完了。
翠兒去收拾了,時傲賴在窗邊的塌上斜躺著,「沙沙,我第一次知道,吃飯還可以這麼累。」
凌沙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跟師伯搶什麼,你在你家什麼沒吃過?師伯一個人住了幾十年,飢一頓飽一頓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燉,應該讓他多吃點的。」
「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時傲坐了起來,」算了,下次不跟他搶了。」時傲自己安自己的突然不安的良心,又躺倒了。
「起來,去走一走,飯後一炷香的時間后才能躺。」凌沙把他踹下了塌,自己也穿上鞋,走出了家門。
時傲一看,趕笑呵呵的跟了上去,「好,你想去哪轉轉,哥陪你。」
「那陪我出去買幾味藥材,我要煉製些藥丸。」凌沙問他。
「好,走,去錢氏還是去另外兩家?」時傲問。
「錢氏吧,他家的藥材最全。」凌沙點了點頭。
選好藥材,凌沙付錢時,順子笑瞇瞇的道:「李姑娘,咱們掌柜的說了,以後你來買葯,都給你按別人八的價格算。」
「啊,這樣啊,那謝謝錢掌柜的了,明年春天,再送他兩隻野兔。」凌沙笑瞇瞇的和順子聊天。
「嘿嘿,那我就替掌柜的謝謝你了,要不,掌柜的說,你是他的小朋友呢,說你很會做人。」順子撿好聽的話誇讚凌沙。
凌沙呵呵笑了幾下,小朋友?可並沒有把錢掌柜的當大朋友。
「替我謝謝掌柜的!」臨走是笑著和順子打招呼。
「好,李姑娘慢走!」順子沖著凌沙揮了揮手,目送和時傲離開。
奇怪,李姑娘怎麼和時家的也走在一起了?莫非......
回去后,華大夫和時傲好奇的坐在桌子的兩邊,看著凌沙在桌子上開始鼓搗那些藥材。
「沙兒,你這個是什麼機?」華大夫看著凌沙手裡那個小巧的攪碎,低聲問道。這個機好奇怪,沒見過,「這也是你師傅傳給你的?你師祖的東西?」
「沙沙,這個我會,讓我來搗。」時傲看著凌沙攪碎又去小鐵罐里搗葯,趕手接過。
「這個是攪碎,是我找鐵匠鋪的鐵匠師傅做的,不是師祖的東西。」凌沙回答華大夫。
「時傲,你爹應該有給你派任務吧,你不去忙嗎?」凌沙好奇的問他。
「不急,白天出去探不到什麼的,我準備晚上去探。」時傲低聲道。
「哦!」想到時傲又進了的武藝,凌沙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了,他心裡是有數的。
就這樣,一下午,翠兒坐在炕上靜靜的做鞋,而凌沙和時傲華大夫三個就一直在弄藥。
「乾哥,幫我去買些蜂來!」凌沙想起來自己的蜂用完了。
「好嘞!」時傲屁顛屁顛的去了。
「乾哥,幫我去買些甘草來,帶的有沒了,剛才沒買。」凌沙又道。
「好咧。」時傲又屁顛屁顛的去了。
......
看著這麼好用的時傲,凌沙決定有空時給他配一種舒筋活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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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村,白家。
晚上,娘倆吃飯時,花氏問起了時傲的事。因為早上看到自己兒子突然變的開心的樣子,問他什麼事,他就說了早上見到時傲了,他是來接凌沙去給他看病的。
花氏詫異,「這麼說,杜姑娘要住在時府里給老太太治病?」
「不是,時傲說,沙沙還要跟師伯討論病,會住到師伯家。娘師伯娘還記得嗎?沙沙的師伯,就是錢氏藥鋪的華大夫。」
花氏聽完一愣,杜姑娘住到了皇叔那裡?莫非,這是天意?
想到這裡,花氏的心也好了很多,輕輕的點了點頭,「嗯,杜姑娘還是很上進的個小姑娘,相比較村子里同齡的那些孩子,可是有出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