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州漆黑的眼眸變得赤紅一片。

那胃癌晚期四個字，就像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握著筆的手，抖著，在手單上配偶那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護士將知書拿進去，手室的燈亮了起來。

「麻醉準備！」

「胃癌細胞切除手！」

手室里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主治醫生和七八名會診專家切的注視著雲莞的況。

這是一場極為複雜的手……

雲莞意識全無，沉沉的睡去，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走進了一片白茫茫的霧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兩條忽然一，摔在了地上，周邊的白霧漸漸地變了，手一抹，連指尖也染上了紅。

心下駭然，卻忽然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那哭聲太凄厲的，彷彿在挖的心一樣。

瘋了一般的衝過去，就見一個男人掐著一個娃娃的脖子，將娃娃舉在半空中。

「住手！別傷害我的孩子！」

心神俱裂，衝過去，那男人卻將孩子扔進了無盡的茫茫霧之中……

「快！病人胃部出止不住！」

手室里的儀忽然滴答滴答的起來，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張起來。

主治醫生額上的汗一滴滴的往下落：「不行！不能保守治療，必須擴大病人手創部，來個人協助我！」

季昊低低的道：「擴大創部可能會影響病人腹部，病人懷孕了！」

「這種時候，肚子里的孩子不在考慮範圍之列！」

「況且，病人的丈夫已經在手單上籤了字，同意打掉孩子！」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季昊默默地點頭，沉痛的開口：「墮胎手準備！」

只有先清宮拿掉孩子，才能避免手過程中宮大出……

不……

不要拿掉我的孩子……

雲莞恍恍惚惚的聽到了這麼一句，心如刀絞，拚命地想睜開眼睛。

可是被注了大量的麻醉藥劑，無論怎麼用力，意識都是模模糊糊的，周遭的一切恍惚都是幻影。

忽的，的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的腹部剝離出去。

就像是一把尖刀，生生的從的心臟上挖走了一塊，頓時空的……

手室外。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手室的燈還是常亮的。

不停地有護士從裡面出來，拿著漿衝進去，手室門開的瞬間，封景州只聞得到陣陣的腥味，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一眼……

他怕看到他想象中的那一幕。

「封總！」

助理突然急匆匆的走來，一臉的焦急，在看到眸赤紅的封景州后，他不免言又止。

封景州從那種挖心挖肝的沉痛中出來，聲音沙啞的道：「什麼事？」

「當年的事，屬下查到了……」

「什麼事？」

「封總當年在城東療養院時，經常出療養院的是雲家大小姐雲莞，而不是雲家二小姐雲清清。您治癒眼疾回國后，是雲家花重金買通了療養院上下的人，讓他們統一口徑……後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被雲家想辦法調到了別的地方……」

封景州猛然站直了。

他只覺得口灼痛無比，大腦一片空白，兩條彷彿有千斤重，他踉蹌著跌倒在了地上。

那個陪著他的小姑娘，就是雲莞。

那個糾纏他兩年的人，那個強行嫁給他的人，就是被刻在他心上的小姑娘。

他怎麼能認錯……

他怎麼能把人給認錯了……

他傷害了整整五年，拿什麼去換這五年……

封景州彷彿晴天霹靂一般呆坐在地上，直到手室里傳來兵荒馬的響。

「不好了！病人心臟停止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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