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放開放了手。
「幫我拿一下吊瓶。」
陳紫墨手幫拿過吊瓶,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病房。
一路沉默著走到加護的病房。
陸之重新躺下。
「有什麼想吃的嗎?」陳紫墨開口。
陸之搖頭。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去我的辦公室拿一下我的筆記本電腦。」
陳紫墨看著:「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但是我的論文……」
「人沒了論文就是一堆狗屁!」
陸之有些愣,沒想到陳紫墨這樣的人竟然還會口。
「陳紫墨,我很快就從會醫院離職了。」
陸之看著他,一臉認真:「前兩天院長找我談過了,我的況不適合再待在醫院裡。我擔心會影響論文的發表,所以我請求他多給我一點時間,他答應多給我點時間到第一個截稿截止日。」
孟文緋找上陸之的第二天曦仁醫院就收到了匿名舉報信,雖然證據不足但是陸之和許卿月都是曦仁醫院的醫生和病人,如果事態一旦擴大,對曦仁醫院的影響是不可預估的。
陸之理解院長的做法,換做是,也不會輕易接一個有失醫德的醫生在自己的醫院工作。
「不是證據不足嗎?」陳紫墨開口。
「證據是不足,但是有風險。」
證據不足只是給自己留的後路,並不打算用這個來否認自己做過的事。
「為什麼不解釋?」
「解釋是什麼?」
「解釋不是你做的。」
陸之抬頭看他:「陳紫墨,我做過的事我不會不承認。」
「那為什麼要讓別人查到?!」陳紫墨低斥。
陸之看著他,兩人彼此對視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永遠的瞞下去?還是你覺得許卿月是無辜的?」
陳紫墨見這個態度,心裡的火氣一下升了起來:「許卿月就算不無辜,你也不該用這種手段對進行私自罰,況且,還是一個懷了孕的人……陸之,你是一個醫生,你有想過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你有沒有想讓你的病人怎麼看你?你的老師怎麼看你?」
在陳紫墨看來,即便許卿月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陸之也不該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來理,他接不不了這樣有違人道的手段。
他做事從來都明磊落,哪怕是商業上的競爭,他都從來不屑於歪門邪道。
「陳紫墨,那你覺得該用什麼樣的手段來理,用毒害小舞姐差點流產,害小草天生指,害不能吃母,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人犯了錯,自有法律審判。」
陸之眼裡升起怒意:「可是我不同意,所有意圖傷害我家人的人,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那如果是你家人傷害別人呢?你也能像對待許卿月這樣對你家人?」陳紫墨反問。
陸之一愣。
陳紫墨了怒火:「如果做不到真正的公正就不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審判別人,陸之,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瞞一輩子?」
陳紫墨微怔。
陸之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陳紫墨,我骨子裡就是一個自私又狠毒的人,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無論你接還是不接,這就是真正的我,我已經把我自己的所有,全部攤開來給你看了。」
即便知道,他接不了那個暗的自己,還是這麼做了。
沒有想要求得誰的原諒,只是想要坦誠。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有一點問題?」
陸之咬著:「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但是,也願意為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
陳紫墨心緒波:「陸之,這段時間我在海城,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來和我否認你做過這件事,我一定會相信你……」
陸之看著他,一字一句:「這件事從策劃到實施,都是我做的,全部。」
陳紫墨走進:「陸之,就算是你想展現你的暗,那是不是也得問問我究竟想不想看!」
陳紫墨說完,轉出了病房。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時發出巨響。
陸之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看著閉的房門。
明明就知道,陳紫墨不會接這樣自己,明明就預想過預他的反,甚至還因此給了兩個人一段冷靜期。
可是為什麼到這一刻,心還是會痛。
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地呼吸著努力調整自己的緒。
過了好久。
門又被推開,陳紫墨又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的筆記本電腦。
陸之直直地看著他,陳紫墨把電腦拿到面前。
走得進了陸之聞到他上的煙草味,所以出去這麼久應該是去煙了。
「陸之,如果我接這件事,你能不能跟我保證,下一次再遇上同樣的事,不要再用極端的手段對付任何人?」
陸之聽完他的話,抬起頭來看他:「你覺得我能做到嗎?」
「比你遭更慘烈的人能做得到,為什麼你不能?」
陸之知道他說的是誰。
能在過那麼多暗的傷害以後還想要正大明贏的人,除了沈天萇還有誰?
陸之緒也有些失控:「因為我不是別人!」
陳紫墨彎下來,手扶住的肩膀,雙目發紅:「陸之,我都說了我可以接,你為什麼就不能退讓一步?」
他花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強迫自己消化這件事,強迫自己盡量平靜的看待。
他明明願意給一次機會,可是為什麼還如此冥頑不靈?!
「陳紫墨,不是我不退讓,而是我從來都不去保證一件我可能做不到的事。」
陳紫墨心口起起伏伏,想說什麼,最終用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他放開,喃喃說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陸之看著他的背影:「陳紫墨,你想要和我分手嗎?」
「不想。」
陸之一愣。
「因為我更想讓孟文緋儘快滾回Y國!」
陳紫墨說完,抬步走了出去。
門重新被關上。
安靜的病房,陸之終於嗤笑一聲。
第一次,因為迴避孟文緋,和陳紫墨在一起。
第二次,亦是如此。
和陳紫墨兩個人,終歸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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